“作孽啊”
像是架破旧风箱,在吱吱呀呀转动。
寇秋给他倒杯热水,帮他顺着气。他们甚至不需要竖起耳朵,已经有热闹声音从隔壁传过来,查家买挂万响鞭炮放,噼里啪啦,喜气洋洋,老远都能听到查母大嗓门儿。
“是呀,考省城大学肯定可以啊!”
“哎,就是考不错”
系统被气呼哧呼哧,简直恨不能跳出来。
装什呢!
还好意思提什鬼情书,卷子明明就是你买通人换!
它愤愤地在心里念好几句人渣,气到几乎要原地螺旋式上天。寇秋倒没生气,只是低着头装作被说服,在对方护送下回家。
家里老人已经知道消息。方爷爷靠在床上,后头枕着枕头旧不行,瞧见孙子进来,立刻费力地把身体撑起来,眼巴巴看着他。
他绕到另面,问,“哎,方扬,你该不会因为自己没考好,就觉得别人都有问题吧?”
“确觉得有问题。”寇秋瞧着他,说,“觉得,有人在交卷时换试卷。”
少年瞳孔放大,随即若无其事眨眨眼。
“怎可能!”他说,“你就是没睡好,又接受不,这会儿开始乱想——早点儿回去睡吧,别想这多。”
“但估分很高。”
脚就走。
半晌后,少年重新追上来,试探着去拍他肩,“生气?”
“这有什好气,”手被拂开后,查恭无奈地说,“个准大学生,你总不能指望着去打架吧?”
“”
寇秋脚步停下来。
“哈哈你们家那个也争气,以后肯定能和他查恭哥考到块儿去啊!”
老人默默听着,眼睛更红。他干瘪嘴唇勉强动动,又费力地瞧瞧自己屋里。
没东西。
冷冷清清,暗沉沉。
只有个孙子乖巧听话,奖状大叠,都被他当宝贝收着。
“小五啊,”他抖着声音说,“是真没考好?”
——这已经是个风烛残年老人。寇秋没再刺激他,只是低着头。
老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有几滴眼泪从早已经干涸眼里头淌出来,费力地提起拳头,反复捶着自己几乎没有知觉身子。
“这把老骨头哦还活着干什,没别用,就是拖累孙子”
他心里明镜似,方扬向成绩好,平时在学校就没拿过第二。要不是因为考试前自己病倒,怎也不可能才考这点分。
“估分高有什用?”查恭说,“没准儿你把答案写错位置呢?考试前天你还背你爷爷去打针呢,夜都没睡好,怎知道自己不是考场上出问题?”
他把手臂绕过寇秋脖子,声音像在哄小朋友。
“好好,知道你生气,不舒服,但也不能逮谁咬谁是不?快点儿回去吧,啊,回去睡觉。”
他顿顿,又笑。
“要实在睡不着,就把当时给你写情书拿出来看看。”
“你还没跟说,”寇秋说,“你是怎考这高分?”
查恭眼皮也没眨,张口就说:“那县城培训班收费可高!听那多课,要再考不好,钱不白花?”
避重就轻。
寇秋:“们在个考场,看你做并不顺。”
查恭神色明显僵僵,随后说:“那是被道题给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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