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
难怪就俩星期,隔壁那小子突然间考这好!
他——
他这分明是在欺负他们方家没人啊!
“你去,”他说,“去告诉老师,告诉校长快去啊!”
说起来荒唐,但这时候,考试监考并不严。没有什指纹扫描,也没有答题卡,更没监控,每个考场不过两个老师,几场考下来,人都不带换。
如果都买通,这也不是不可能事。
方爷爷惊疑不定望着孙子,这会儿彻底把死志抛在脑后。
“真?”
寇秋笃定,“真。”
他喉头有点哽咽,却强撑着,装作不知道老头想干什,只压低声音和他说:“爷爷,白天外头人多,没敢说。”
方爷爷愣愣望着他。
“觉得,”方扬说,“有人换分。”
方爷爷下子怔住。
他嘴唇哆嗦着,颤颤巍巍把那俩字又重复遍。
如今,刀还放在离他手不远桌子上。
他慢慢地摸索着,渐渐把刀握手里。
哎
“爷爷。”
身旁孙子忽然出声,睁开眼,黑白分明眼睛像种宝石,望着他,“你想拿什?帮你。”
拿钱办事,钱都收,又怎可能在这时候突然良心发现,哪怕他往上报,顶多也只是拿话敷衍他下算。
更别说查恭家里真还有点背景。
这样人在这种时候,更是惹不起。就像烫手山芋,哪儿有人会管?
没有后世互联网途径,曝光不出去,也见不到领导。这小地方没什新闻媒体,他所有路,基本上都被堵得死死。
甚至还老老小小,想出口恶气
可连这最后个孙子,也被自己给连累
还活着,干什呢
这是方爷爷头次想到死。
之前他总觉得,孙子肯定是能上大学,他留在这儿,怎着也得见着方扬把录取通知书拿过来——就看那眼,他也就心满意足。
可现在,没有上榜。
寇秋没动。
“没用。”
方爷爷瞪眼。
“你怎知道没用?”
寇秋说:“爷爷,当时监考,就是校长老婆。”
方爷爷也不傻,立刻就转过弯儿来。
“隔壁小子,和你个地方考?”
寇秋说:“对。”
老人眼里头猛地迸发出怒火。
他奋力地伸出手捶捶床,声音颤着。
“换分?”
寇秋坐起身,把自己看到经过讲遍。
“做很顺利,题都会,怎也不可能考出这样分。”他说,“应该是有人在交卷时,就把们俩试卷调换。”
改个名字,改个考号。
两个人命运这简单便产生颠倒。
方爷爷惊,下意识把手松。
“没!”
咣当声,水果刀掉在地上。寇秋拉开灯,再看着眼前已然病入膏肓老人,心头阵酸楚。
在原世界,也就在这个晚上,方扬彻底失去相依为命爷爷。
——就为那样简单个分数。
方家也没什钱,支撑着方扬再去念年。
他还在这儿,岂不仍然是个拖累?
隔壁笑闹声直到半夜。方爷爷也就半夜没睡,愣愣睁着眼望着破旧天花板。
他看很久,勉强支着身子,往桌子上摸去。
睡前,方爷爷喊方扬给他切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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