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美人总是各有各脾气,他们这想便释然许多,品着酒看其他人继续去搭讪,然后没说上两句话又脸悻色地回来也不失趣味。
安长卿不明白这些世家子弟为何忽然对他这热络,这些世家子弟背后,代表是各个世家大族和朝堂势力,而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则表示他们身后家族,多少是依附或者是亲近太子。
这些人是太子同盟,那便是他敌人。他神色更凝重些,敌人忽然无事献殷勤,非*即盗。他暗暗戒备着,怀疑这些人对他如此热络是太子授意,只是不知道在图谋什。
他正垂眸思索太子到底还能忍多久,就听他对面那桌道:“总说邺京里这点事太没劲,不若王妃给们讲讲雁州事?们这些人里头,可没有去过雁州。”
他这提议,便得不少赞同声。就连太子也颇感兴趣道:“从前都说雁州贫瘠苦寒之地。但孤这半年却听说雁州百姓生活富足,北地不少流民都拖家带口去雁州。”
这样酒宴无非就是赏花吟诗,喝酒听曲。因太子对外向脾气温和,在座公子少爷们见他发话,便当真不再拘束,席间气氛热闹许多。
安长卿神色淡然地坐着,模样并不热络,若是有人同他说话,他便客气有礼地回两句,其他时候,便只静静赏景,似是副静态工笔画,虽与这热闹有些格格不入,却也引人注目。
即便他从落座后便未开口说几句话,但宴上世家子弟们眼神却没少往他那儿扫。大家都知道这是北战王妃,关于他传言倒是听过不少,但真正见到本人却是头回。
第眼,只觉得坊间百姓将他传成下凡仙人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容貌生得极好,五官精雕细琢,艳丽却不显得媚俗;身形颀长,平肩窄腰,只着最简单青色锦袍安静坐在那儿,便如株挺拔翠竹。
但这却不是他最吸引人地方。邺人尚美,都城邺京美人更是如过江之鲤,却没有哪个有他这样光华气度——只淡淡坐在那儿,无需言语,眉眼轻抬间,便尽显天家贵气。便是同坐在他上首太子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这倒是没错,也听说过。”另人接话道:“听说雁州还有种筒车,放在河边便能自动汲水灌溉田地,可是真事?”
他们问题个接着个,除个别别有用心试探,大部分倒确实是对雁州感兴趣。
安长卿略思索,便捡着能说讲给他们听。他嗓音清冽,语速不疾不徐,说起雁州诸事也都言之有物。譬如灌溉筒车,种植甘薯,还有种种试行政策……桩桩说来
这通身贵气,只有金尊玉贵生活才能温养出来。
他们原本以为安长卿委身嫁入王府,即便传闻北战王再如何宠爱他,那也不过是个有名分兔儿爷罢。就是皮囊再好看,居于人下久,都难免扭捏女气,到底上不得台面。
就在他出现之前,不少人还偷偷在心里嘀咕,不知道太子请这位王妃来做什。万他扭扭捏捏跟个女人似,他们岂不还得避嫌?毕竟谁也不想招惹北战王。
如今真见到人,边觉得自己脸疼,边又忍不住羡慕起北战王来。各个端着酒杯跃跃欲试地想同安长卿说几句话。
——只可惜北战王妃并不太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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