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去,有些想呕吐,忙在路边蹲下身来。
刚出校门商陆眼便看见,急匆匆地跑过来。
“哥哥!”他喊声,伸手抚摸着青年脊背,下下替他顺着,“怎回事?中暑吗?”
杜云停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但小孩抚摸着他脊背手并没有让他觉着好受,反而让那种干呕冲动更加强烈。他咽着唾沫,神色有些狼狈。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日光底下,门口没什树,自然也没什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把伞,这会儿
“哥哥小时候也经常被人打——”
“被人锁厕所里,撕书,扔书包,拿砖头砸,”青年摸摸他头,道,“这些,也不是没经历过。”
他说这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都已经成为轻飘飘过往,根本不足以挂齿。可商陆听,却不由自主地为他委屈,甚至比自己遭受到这些更让他愤懑。
他——
他不能让哥哥,再遭遇同样事第二次。
这才重新轻盈地跃上床,卧在青年身旁。
许是察觉到身边体温,哥哥翻翻身,伸出来条手臂。那手臂摸索下,准确地将这团毛茸茸圈进怀里。
商陆声不吭,任由他抱着,乖顺地收敛起自己锋利爪牙。
他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成年狼,狼体态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壮。那浓密毛发蓄积着,好似是块灰紫色、笼着薄雾乌云,随时都能从里头下出场瓢泼大雨。他牙齿比之前更加锋利,钢铁样爪子也能轻易地撕穿对手喉咙。
可商陆看着镜子里自己,却仍旧不觉得足够。
卧着狼猛地阖上眼睛。
商陆最终还是被军校录取。学校老师满心不乐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遗憾地将录取通知书递到他手里,还在啧啧,“怎会选择走上这样条路?你是能沉得下心来孩子,要是选择去做学术研究,定会轻松很多。”
对面站着学生只是笑笑,脊背挺得笔直,低声与他道谢。
他拿着通知书走出校门,立刻在街边望见青年身影。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日光底下,门口没什树,自然也没什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把伞,这会儿杜云停就撑着小花伞,隐隐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泛酸,胃里东西都在阵阵往上翻涌。
他比杜云停更懂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规则,尤其是在这时仍然还未完全稳定社会上。末日激出人们对于,bao力与权力向往,这份向往追逐并没跟着末日结束同被掩埋进深不见底地下去,相反,这就好像是潘多拉匣子,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
商陆知道弱肉强食是个什滋味。在他叫做父亲那个男人举起皮带时,因为打不过,他只能选择转身逃跑,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可即便这样,若是男人不曾喝醉,也会轻而易举地跟在他后头,仍然能用绳子把他绑回去,那时候要挨打,比之前没跑时候更为严重。
倘若他不是这样弱小,他绝不会选择像个懦夫样逃跑。
商陆连做梦都想要变强。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哥哥。商陆知道,哥哥也曾经受过这样罪,那时为他上药,青年与他说起这段经历时,好像是在随口说别人平生,甚至都没有说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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