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到？”
那像是句不经意
问话，但杜云停回过
味。
这个妖物……是在骗人和它定下契约。
什
时候结婚？什时候月入百万？什时候到？
这些本来都是普通话，但这妖物硬生生把这些话变性质。话实现，他们命也就到期。
那这辆车……在开向哪儿？
他透过车窗，却什也看不清——外头灰蒙蒙
片，好像是场罕见大雾，越往里头水汽越密集，甚至在车窗上出现细碎雨点。雨点噼里啪啦击打着这辆车，车在风雨之中摇摇晃晃，朝着不知终点驶去。
他们简直像是闯入阴曹地府。
“陆澄。”
后头妖物把那个小鬼嚼完。它咧开嘴，露出个像是温柔笑，长长舌头绕着头左摆右摆，拍拍身边，“陆澄，过来啊。”
杜云停心中盘算着，却又不敢分神，牢牢地盯住它动作。它笑起来，嘴里露出行尖锐、白森森牙——
就是现在！
杜云停猛地挥动招魂幡，近处鬼魂应召而来，大多是于这条路上出意外亡故短命鬼。它们个接个地穿过窗，飘进来，跟随着杜云停手势，向着身边坐着妖物身上扑过去。
它仍然在咯咯地笑着，有鲜红长舌头从牙间探出来，顶端分叉。那条舌头灵活地卷住个鬼，拖着往口里拽。
趁它这会儿被鬼缠住，杜云停蹿起来，瞧眼车厢——
得不对，汗毛几乎瞬间在后背上炸开。
他身边，明明只有个包。
哪里来人？
女同事仍然在笑，笑很甜，被口红涂抹猩红嘴唇咧着。她渐渐将头转过来，杜云停咽口唾沫，看见她眼睛——
那不是人眼睛。那是双土黄色眼，上头布满粗而鲜红血丝，瞳孔像裂缝样将眼球撕裂开，眼珠子在眼眶里跳动下，逐渐盯住他。
换句话说，它靠
它语气黏腻、腥臭、充满毫不掩饰恶意，听7777也禁不住猛地寒颤。
杜云停没过去。他将司机拖到旁，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用尽所有力气旋转着方向盘——没半点用。这车辆仍旧在往前走，他又猛踩刹车，却不能对这辆行进着车造成点阻碍。
“过来啊，”那妖物轻柔地唤他，“这急干什……还有半个小时车程呢。”
杜云停猛地怔。
他忽然想起方才半梦半醒之时，这妖物问他那句话。
满车人都在说睡，静悄悄没有点动静。女同事头歪着，靠在前两排，倒是杨达没踪影。
不，应当说杨达就坐在他身侧。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驾驶座，在座位上看见头靠着方向盘司机，司机手早不在把控方向。
杜云停心忽然凉。他扭过头，看向前窗。
没有人在掌控方向盘。
爬行动物眼！
杜云停握紧血玉，心里跳。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困成这样。有爬行动物在捕猎时，会将长长舌头伸入猎物耳廓，为它分泌种催眠黏液。它们在将猎物分食之前，总是要有所准备。
而现在，杜云停自己就是被相中猎物。它定是趁刚刚便对他用过黏液，否则，他昨晚在顾先生身边睡得很好，没理由忽然间困成这般模样。
这算是什？鬼还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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