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子里静悄悄,没什声响。李管家道:“那便好。要是发现谁再敢私自进去,仔细你脑袋还能不能在你脖子上头待着!老实做活,别动那些脑筋——”
他训过下人,喊过富贵,“你过来。”
富贵心惊胆战,跟着往将军面前去。
将军立在阶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神色并不好看。富贵头次感觉到来自个杀过人沐过血将军威慑,简直像是谁用力捏住他脖子,教他喘不过气来。
那皮肉雪白小公子怔怔看他会儿,说句“没”,便仍旧在床上卧下。他只穿白中衣,带子松松,卧在床榻之上时,腰线被勾勒异常清晰,在那处深凹下去。
富贵便把帐子重新放回来,将里头这个公子遮上。他心有些砰砰跳,不知自己这样与公子说话,会不会引得将军大怒——
但再想,也并非是他想说。只是那白玉球意外掉落,故而才说上两句。
又不曾说什特殊东西,应当无碍。
这想,他就安下心来。
富贵忙垂首,不敢再看,恭敬回答:“来半年。”
“半年……”小公子重复遍,又说,“原来伺候宫呢?”
富贵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听过这名字。
“那宫二?盛伦?绿绮?”小公子口气报出三四个名字,“都没听过?”
富贵又摇头。小公子向软枕上靠,神色有些失落。
,盈盈。
他淡青色血管很明显,骤然瞧见还站在桌子前富贵,怔怔,赤足又向被子里塞下。
被褥是亮色,愈发衬着他孱弱。富贵看,心想:是。这位小公子果然是病。
只是虽病,美人仍旧是美人。富贵说不出别,只觉得他病也好看,格外招人疼些。
小公子瞧着他,又低低头看看地上白玉球。
“就是他。”管家道,“将军,就只有富贵进去
将军回来时已是深夜,富贵送完水,独自回去歇息。已洗过脸,上床,忽又听见外头有人敲门,让他赶紧去院子里。富贵出门看,所有下人都在院子中央立着,头个是李管家,这会儿脸色漆黑,乌云罩顶。
将军站在台阶上,外头朝服已经脱,只松松披着件锦蓝袍。
李管家说:“今日可有人进内间?”
这话出,众人都不吭声。独有富贵是逃不过,硬着头皮向前几步,走出众人,低声说:“小送晚饭,去过内间。”
李管家定定瞧他眼,又厉声问:“可还有旁人?”
“罢,想必你也不认识那些暗卫。”
富贵咽口唾沫,小心与他解释:“公子,府里头都换人。只有李管家还在,其他人都走。”
小公子愣。
“走……”
“暗卫也走,”富贵说,“如今府里,就剩下咱们这些伺候。公子可还有什吩咐?”
“哎……”他轻声说,“掉。”
这声音很轻,让富贵想起那些老爷身上佩戴着玉石碰撞时候声响。
小公子又道:“你能……帮捡起来吗?”
富贵蹲下身,把白玉球还给他。走近,他才闻见帐子里头股淡淡香,像揉碎花瓣拧出汁儿来那种腐烂香。
小公子伸出雪白手,把那白玉球捧回来。他又看看富贵,问:“你是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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