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快死。他记得乡下老人家说过,人在死前会看到这辈子经历过最重要事情。
时间齿轮在塔台倒下那刻戛然停止,这会儿总算休息够,像被上满发条玩具,开始嘎吱嘎吱地缓慢倒转。
他看见被情欲熏红脸颊纪小星在他身下浅浅呻吟,水光潋滟眸子里映着他轮廓。
他看见只软软手举在面前,素色指环戴在细白无名指上,月亮和星星交相辉映。
他看见藏在枕头底下日记本,扉页上横七竖八地写满他名字,那对从未使用过钻石袖扣别在枕头边缘,金属托已经在长期抚摸下失去原本应有颜色。
身后沉稳脚步声让他十分安心,初夏略带闷热雨滴打在皮肤上,渗入毛孔,蔓延五脏六腑,积压在心口缓缓流动。
他突然有很多话想对秦魏宇说。
他想问你怎知道在这儿?你是怎过来?
想问你还记得多少?全部吗?
还想问,你是不是真喜欢上?
往后仰倒,秦魏宇在后面护着纪之楠,站定后问:“没事吧?”
纪之楠摇头:“没事。”
突然出现在眼前人让他有种不真实感觉。
秦魏宇此时形容狼狈,完全不复平时好整以暇模样,纪之楠鬼使神差地抬起右手,帮他理理贴在额前乱发。秦魏宇喘着粗气看着纪之楠,还放在他胳膊上手往下移动,抓住他满是泥水手,轻轻捏下他指尖。
那边宁澜摆脱桎梏,支着伤腿从地上爬起来,刚走两步又摔倒在地。
他看见纪小星闭着眼睛躺在冰冷手术台上,双目紧闭,皮肤泛着不自然冷青,他抖着手摸摸前天晚上还对自己笑着那张脸,早已没有往日柔软和温度。
他
经过剧组前几天搭起来木制塔台时,纪之楠微微扭头去看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高大男人,满腹冲撞、激荡着想说话,让他忽略前方人群呼喊和突然往这里照过来车前灯以及急促鸣笛声。
黑暗中,秦魏宇脸被车灯照得倏忽间亮起,纪之楠回头时候他正抬头望天,下颚线拉成个刚毅而优美弧度。
接着眼前画面天翻地覆,纪之楠被股突如其来大力推得向前扑倒,耳边几乎同时传来轰然巨响,比刚才山石滚落动静震撼千万倍。
他把头抬起来,艰难地张张嘴,快要崩断心弦在胸腔里战栗不止,连带着耳蜗里也发出尖锐鸣响,身体里全部力气都被抽空,连扭头看眼都无法做到。
秦魏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纪之楠过去扶他,他挣扎着要推开,冷笑说:“你以为会感谢你吗?圣母纪老师?”
纪之楠点都不生气,平淡道:“别想太多,只是答应导演会把你带回去。”
宁澜看看他,又看看边上面无表情秦魏宇,阴阳怪气通冷笑,最后还是由着纪之楠架着他往人群处走。
雨还在下,比刚才小些,天已经完全黑,路面湿滑泥泞,纪之楠和宁澜走在前面,秦魏宇在几步之遥后面打着手电照前方路。从民房那边接过来电不知道什时候断,只能根据微弱人声和手机发出光寻找方向。
刚刚经历完上辈子没有经历过凶险刻,纪之楠却并不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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