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谁说想看你哭?”
他活26年,才开始学着温柔地说话,学着怎样去爱个人。
“……只想看你笑啊。”
后来,他把原因都归咎于这双眼睛太好看,而不是因为触动他心,也不是因为他刚好中意这样干净纯粹人。
自打懂事起,他看到“喜欢”和“爱”都是有交换条件——父亲曾经喜欢妈妈,是因为她够漂亮;妈妈说爱自己,是因为想要自己帮她报仇;连他青春期对纪之樟那点朦胧小悸动,也不过是因为纪之樟优秀且家世好,能跟他匹配,能被他利用。
他以为他生命中只有筹码,没有爱。
所以迟钝如他,在后来日子里直没有意识到,是那双偶然撞进他怀里、后来又始终追随着他眼睛,在屈指可数几个春夏秋冬里,给他生活带来唯抹色彩。
放映机胶片行至终点,齿轮停转,光亮湮灭最后瞬,眼前依旧是那双通红眼睛。
看见纪小星躲在角落里,以为没人发现他,走出去半步又缩回去,像个受委屈小孩子,鼻头红红,偷偷抹把眼角泪,扭头消失在视野里。
……
或许是两辈子被他深深铭刻在脑中事情太多,越到前面齿轮转得越快,画面在眼前飞快掠过,晃便停在19岁那年夏天。
窗外骄阳似火,蝉鸣阵阵,他抱着胳膊闭目养神,脑中却刻也停不下来,又在重复已经构想无数次未来——
他会在年内出国,五年内学成归来,他不需要个很聪明配偶,有些利用价值又能听他话最好,他要在最短时间内积累实力,把秦家牢牢捏在手心里,让他们血债血偿。
“骗子……你不是想看哭吗?你倒是看啊!”
寒冬夜晚,饭店外角落里,醉酒小家伙像只受伤小兽,倔强中难掩脆弱。
即便狼狈至此,那双眼里依旧盛满爱意,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
而他不懂得好好珍惜,让它蒙上尘埃,让它雾霭环绕,让它伤心落泪。
秦魏宇努力抬起手,揩去将要落下温热液体。
假寐少年睫毛轻缠,在不知不觉中咬紧牙关,捏紧双拳。灵敏耳朵忽然捕捉到奇怪响动,他睁开眼睛往门口望去,只见门被缓慢拉开条细缝,只毛茸茸脑袋在门缝里摇来晃去,伴随着刻意压低清朗笑声,让他不由得倍感烦躁。
他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拉开门,做贼似小家伙只来得及倒吸口气,就头扎进他胸口里。
那时候纪小星大约齐他肩膀高,低头正好能看到他段白皙后颈,和修得干净整齐短发边缘。
他刚要先发制人地质问“你在干什”,怀里人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像只受到惊吓小鹿。
他突然就张口结舌,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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