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缝中盛开虞美人,也不过如此冷冽冶艳。
“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倒是造不少,人畜公愤也是理所应当。”
柏朝喉结微动,垂下眼睫,挑得更认真:“你能造什孽,顶多道德败坏不近人情独断专行而已。”
“……谢谢夸奖?”
“不客气。”柏朝挑干净刺,将雪白鱼肉蘸满酱汁,夹起来,“尝尝。”
“……”
受过精英教育人,风度都是刻在骨子里,即便特立独行如虞大少,也意识到自己话稍稍刻薄,于是认命道:“你给选吧。”
两饭汤不出刻钟便上桌,柏朝拿两个小碗分汤,虞度秋握着粗糙次性竹筷,兴致缺缺地翻着盘里浓油赤酱红烧鱼块:“你以前就吃这些?你不是会做饭。”
“工作忙,经常出差,昼夜颠倒,没心情做饭。”柏朝是真饿,会儿功夫,盖饭就下去半盘,“董师傅走之后你就没吃过鱼,尝尝看,刚去后厨看过,挺干净,鱼也是现杀。”
虞度秋用筷子拨弄两下,勉为其难地夹起小块鱼肉送进嘴里:“你该跟贾晋学学,别过度关注你老板……咳咳!”
家店所有菜名,还配几张看就是网上找来样品图。
“点个鱼香肉丝盖饭,你呢?”柏朝回头,看见他还站着,“怎不坐?”
虞度秋伸出食指,抹下木凳,积年累月油烟气将凳子表面刷得油光发亮,他捻捻手指:“这身西装,亨利普尔手工高定,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柏朝拆两双次性筷子,分别搁在骨盘上:“不知道,但知道你值百亿,你胃起码值几个亿吧,这西装有你胃贵吗?”
小店店面不大,生意倒不错,他们旁边桌是对老夫妻,估计是出来打牙祭,看他俩眼神像在看两个患有妄想症神经病。
虞度秋古怪地看他:“喂干嘛,不是小孩儿。”
柏朝:“吃鱼还要人挑刺,不是小孩儿是什?”
虞度秋撑着脸,朝他狡狯笑:“那你把这些鱼
柏朝:“有刺?吃口饭。”
名震八方堂堂虞少爷此刻被根小小鱼刺掐住命运喉咙,涨红着脸没功夫说话,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硬塞几口米饭咽下,缓好会儿,总算平复,嫌弃地把盘子推:“怎连鱼刺都不剔就端上来,有这当厨师吗?”
旁桌老夫妻:“……”
“抱歉,他没生活常识。”柏朝道完歉,拉过盘子,取双新筷子,仔仔细细地挑出鱼刺,“好不容易没人害你,还能被鱼害,你上辈子是造多大孽?”
虞度秋气顺,锐利眼尾浮着刚才咳出来抹薄红,衬得肤色更白、银发更亮。
虞度秋慢慢坐下,忍着抽纸巾擦桌子冲动:“不吃,不知道是用什食材做。”
“起码没毒。”柏朝仍在看墙上菜单,“以前下班经常来这种店,吃这多年也没死。这儿没人认识你,没人知道你喜恶,没人会害你,你可以放心吃——再加个牛肉粉丝汤,要?”
虞度秋满脸言难尽。
“……但吃完这些东西,胃恐怕会比吃毒药还难受。”
柏朝朝旁桌抬抬下巴:“别人吃得正香,你说这些,不觉得很没礼貌吗,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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