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听懂没,野草般杂乱干枯长发挡大半张脸,唯露出那只眼睛深陷在青灰眼眶里,似乎很久没见过这强烈光线,被手电筒照,立刻扭头避开。
纪凛见状,调暗光线,忍着越来越令人作呕臭味,走到那人面前,估算下铁链长度,保持在个安全距离。就算那人精神不正常,发狂扑过来,也不会被攻击到。
他估计对方可能听不懂英文,于是朝门外喊:“虞度秋!你告诉他,是警察,不是坏人!”
谁知对方听见这句话,猛地把头转回来,失焦眼神四处乱转,仿佛在急切地搜寻着什。可纪凛身形挡住狭小门,手电筒光线又强化四周昏暗,那人迟迟找不到自己目标。
虞度秋离得远,只看见那人像只无头苍蝇似脑袋乱转,隐隐产生种直觉:“他好像听得懂你在说什。”
女人似乎习惯这味道,用手扇扇风,驱走部分臭味后,指指自己脑子,说几句话。
“她……说什……呕……”
“听不太懂,好像是说里边人脑子有问题。”
“就算脑子正常……被关在这种地方……呕……也要出问题……”
但无论如何,既然是受害者,纪凛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他用衣袖掩鼻,勉强挡住气味,打开手机手电筒,谨慎地往里走。
苔藓。
这根本不像是人能住地方。
纪凛与虞度秋对视眼,大抵明白对方所想:此处不像是柏志明常驻之地,极有可能埋藏着陷阱。
这路过于顺利,他们也不是傻子,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即便是陷阱,他们也得踏进去。
纪凛正义感不可能容许他放着人质不管独自逃跑,虞度秋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况且山上山下还有精英保镖队伍保护,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有胆量闯闯。
“真吗?”纪凛将信将疑,试探着问那人,“你要是听得懂中文,就回句,个字也行。”
刚踏进去步,脚下突然咔嚓声,似乎踩到什东西。低头看,是根破碎玻璃注射器。
应该就是柏志明去药店买那些。
管内残留液体溅在地上,是无色,成分不明。
微小动静惊动角落里人,对方微微颤,抬头望过来,警惕地蜷起身子,铁链哗啦作响。
这人还活着。纪凛安心些,继续慢慢朝前走,唯恐惊吓到对方,还试着用英文沟通:“你好,别怕,们是来解救你。”
越往里走,空气中越是漂浮着股难以言喻臭味,随着女人打开扇嘎吱作响发霉木门,这股臭味浓度急剧上升,扑面而来,熏得纪凛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粪坑吗这是……太臭……呕……”
虞度秋预判及时,迅速扯下柏朝口罩给自己戴上,并捏住鼻子,在双重防护下,平静地开口:“里头好像有个人。”
眼就能望到头小房间没有窗户,没有灯,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水泥铸成囚笼。
仅凭着外头射进去微弱光线,勉强能看见地上铺着块破破烂烂垫子,垫子上躺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人,动不动,不知是男是女,是死是活。两段骨瘦如柴脚踝上各有截黑色东西,像是脚铐,铁锁另头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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