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远远看见从综合楼里走出来身影,出现在尹谌脑中第个想法就是,他定很冷。
唐柊正撑开伞往台阶下走,被从雨幕里冲出来人逼停脚步。
站在雨中尹谌浑身湿透,不知走多远路,喘得很厉害,吸气同时雨水钻入鼻腔,他被呛得咳嗽几声,开口问不是质问也并非责怪,而是:“穿这少,冷吗?”
唐柊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穿着,毛线衣加羽绒服,在N城已经足够过冬,反观尹谌,只穿件单薄外套,看着才该是冷那个。
嘴巴张张,唐柊似乎想说什,话到嘴边又没声。
时间刚过五点半,下雨天天黑得比以往都来得早。
在万家灯火中穿梭尹谌犹如头看准目标向前奔跑豹,他心跳得很快,声音被哗哗雨声掩埋,唯余胸膛起伏鼓噪。
今天是休息日,十五中正门紧闭,只有后门为来值班老师敞开着。
尹谌以最快速度冲进校园,越过操场,爬上高三教学楼,在楼梯口看见办公室亮着灯,他抹把脸上雨水,生怕挡视线看不清朝思暮想那个人。
跑到门口,尹谌双手撑门框,断绝里面人想逃跑可能,抬头看见里面只有老孙个人,喘着粗气问:“唐柊呢?”
们暂时落脚点,难道你想为个……”
察觉到古怪之处,尹谌抬头:“为什?”
林玉姝适时收住没说完话语,面对儿子探究目光,正搜肠刮肚地想该怎接,尹谌放在桌上手机震动起来。
甫接通,贺嘉勋大嗓门就从听筒里炸开:“尹哥你快来,刚东西落教室回来拿,看见木冬冬,就在老孙办公室!”
电话都顾不上挂,尹谌扭头就往外走。
在平日相处中,尹谌习惯由唐柊引领话题走向,唐柊不言语,他也不知道说什好,哪怕他其实攒肚子话想说。
“你去哪里?”
终于还是挑个最想知道问题,然而唐柊并未打算回复,他垂眉敛目,苍白无血色唇虚抿着,嘴角紧绷。
尹谌又抹把脸上雨水,他看出
老孙被突然出现学生吓跳:“你这是从哪里来,怎淋成这样?来来来老师给你拿把伞。”
尹谌又问:“唐柊呢,他去哪儿?”
老孙弯腰打开柜子找备用伞:“他呀,办退学手续来,说要出国,搞得大老远从家里赶到学校来,这会儿应该在政教处领学籍吧。”
等到他找到伞直起腰来看,门口哪里还有尹谌影子?
虽然N城冬天从理论上说比首都暖和,但这里刮是阴风,寒气裹在雨里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比首都雪天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你要去学校?去那里干什?不准出去。”林玉姝追着他喋喋不休,“你不准出去……你现在不听妈妈话吗?”
打开门,尹谌双脚跨至门外,他回过身时,林玉姝看见隐没在黑暗中双眼睛。
年多前,她意孤行要带他走那天,他也是用这样眼神看着她,里面有若即若离陌生,还有无可奈何悲凉。
他不是什都不懂,他叛逆就藏在沉默之下,只需要个引子就能爆发。
“妈,”门槛像条泾渭分明线,尹谌在那头看着她,“这次想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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