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短短瞬,像寒风吹到身体里,须臾就被血液融化,无人得见。
“有什不可能?”唐柊举起左手书包,“这就是要带出国人给买,看见吗,名牌,打两个月工都挣不来这多钱。”
尹谌目光不得不转移到那只他没敢多看眼书包上,海蓝色,和他今天买样。
来时冲动点点被浇熄,连日疲劳股脑扩散全身,尹谌艰难地呼出口气,道:“不信。”
眼底那汪深水骤然翻涌,水波漾开裂纹,唐柊紧捏伞柄手细微地发着抖,深嵌在掌心里指尖都僵硬到麻木。
尹谌拣个痕迹尚且清晰问:“为什退学?”
“要出国。”唐柊说,“有人要带出国。”
尹谌本该接着问“谁带你出国”,视线往下瞥见唐柊手里拎着崭新书包,想到家里新买那只,突然哑火。
半晌,他才重新找回声音:“为什?”
“为什?”唐柊反问自己,而后自嘲笑,“因为过够穷日子啊,又要上学又要打工,这种每天吃不好睡不着日子,早就过够。”
唐柊脸色不佳,以为他病,上前想摸他额头看是不是发烧,刚踩上个台阶,声不吭站半天唐柊往后退步。
分明是抗拒姿态。饶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哪里不样。
况且尹谌对于唐柊有关事向来敏感,能看出唐柊状态不对劲,自然也能察觉到味道变。
那股令他迷恋青草香味凭空不见。这样距离下,可以辅助挥发雨水也没能起作用,尹谌深深吸气,仍是丁点关于草木气味都没有捕捉到,反而有其他杂乱味道随着湿气蒸腾而出,陌生,刺鼻,令人不适。
“出什事?”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要走。”声音依旧是冷,唐柊没有移开视线,借此证明自己坚定,“以后不要再见面。”
言罢,他抬脚顺着石阶向下。
他走得有点急,脚步溅起地面上薄薄
尹谌站在雨中,冷冽目光穿过雨幕审视面前人。
唐柊似乎看出他不相信:“你不是听过那些传言吗?那些都是真,为钱,不管亲生父亲死活,还为钱投靠过别Alpha,之前那几个Alpha就被利用过,所以他们恨,想报复。”
说到这里,唐柊扯下嘴角,任由覆住瞳孔睫掩盖神情:“你不会还不知道是个Omega吧?”顿顿,又添上句,“你可真好骗。”
尹谌心被这个“骗”字扎下,只轻轻下,便摇头:“不可能。”
这三个字重量仿佛压过刚才所有话语,唐柊拧眉,后槽牙也跟着咬紧,露出个近乎痛苦表情。
“你来干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话音落,唐柊就急忙接上,生怕被抢话似:“你来这里干什?”
虽是问句,语气却无甚起伏,轻描淡写得像在完成任务。
尹谌心开始下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或许不该来。至少此刻,唐柊因为他出现感到困扰,并且不想回答他。
他找这多天,做过各种各样预设,眼下场景并没有超出他预料。可即便如此,冲击仍然不可谓不大,大到脑中所有疑问瞬间暂停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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