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他所救之后,尚未化形虞小满数度游到岸边,期盼再见救命恩人。那时陆戟在虞家村附近习武,闲暇时来海边休憩,真让虞小满碰上几次。
彼时陆戟年少,低头望着水里游动鱼,勾唇浅笑:“你不是上回在岸上搁浅小鱼吗?怎,这回是来谢?”
鱼形虞小满摇头摆尾拼命地游,似在用身体语言回答是是是。
少年陆戟觉得他这迫切模样有趣,跃而起坐在礁石上,跷起条长腿,先是仰头望碧空,任海滨新鲜潮湿空气盈满肺腑,再垂低视线时眼中漾着几分笑意,玩笑般地同水里鱼儿说:“叫陆戟,你叫什名字?”
屋里陈设简单素雅,书桌上堆放着几本古籍,底下压着宣纸上杂乱无章地写着几排潦草字。
迎亲那几位银甲护卫收队离开后,整个院子更显冷清,除却两个丫鬟打扮姑娘帮着收拾行李嫁妆,府上主事个都没见着。
虞小满被虞桃安置在屋里唯张雕花木床上。视线受阻,他只能看见往来穿梭几双脚,穿海棠色绣鞋是虞桃,其余两位分别穿藕色和雪青,没有点办喜事样子,倒像被临时调派来。
果然,干不到刻活儿,两人就匆忙拜别,说前屋有客人手不够,大夫人让忙完赶紧回去。
人前脚刚走,虞桃后脚就骂开:“什人手不够,看压根就没打算管咱们吧?”
没外人在,虞小满掀盖头环视四周,见门梁上挂红绸,窗户也贴大红喜字,道:“管呀。”
新娘子入府,竟不让走正门。
周遭静得出奇,虞小满竖起耳朵,便听得几声送亲嬷嬷和看门仆役吵嘴争辩。
“们小姐好歹也是陆将军正妻,千里迢迢赶来,连个正门都不给开?”
“这是大夫人下命令,不然你找太夫人评理去?”
……
虞小满化形不久,识字不多,只觉这字张狂锋利,和当年陆戟样意气风发,飒爽张扬。
当时有口说不得,情谊无处表
虞桃是作为陪嫁丫鬟跟来,此刻身份还没完全扭转过来,翻着白眼道:“但凡体面点人家,纳个妾排场都比这大。”
虞小满听得懵懵懂懂,心道村长也没给几件像样陪嫁,也没脸要求人家隆重对待呀。
不过就算没经历过嫁娶,陆府对于这门亲事怠慢,虞小满也不至于全无察觉。他只是被即将见到恩人喜悦冲昏头脑,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
趁虞桃被嬷嬷叫到外面说话,虞小满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在屋内转悠。
这里应该就是陆戟住处。
虞小满心思跟着虞桃学活泛,从这小厮副有人撑腰态度便可推知,他口中“夫人”在这个家里有实权。权力更大便是“太夫人”,按辈分算,应是陆将军奶奶。
大夫人下令,太夫人首肯,即便陆将军不是正房夫人亲生,未免也太过敷衍轻视。
终是嬷嬷怕惹事率先收声退让。虞村长花大价钱请她送亲,无论轿子里坐着是谁,把人送到喜床上,她任务就完成。
轿子路上走得晃,停得还算稳当。下轿时虞小满险些忘用盖头遮脸,是虞桃眼疾手快趁他挑帘出门扬手拽把,顺带抢嬷嬷活儿,扯着嗓子喊道:“新娘子出轿!”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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