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谁都别想欺负去!
陆老爷不在府上,晨间茶会早早地散。
按习俗新媳妇进门,婆母要单独交代几句,顺带敲打番树立威信,然冯曼莹头回当人婆母,明嘲暗讽话也说够,随便讲几句在府上要守规矩之类话,就按着额角说乏,让虞小满自便
早在几年前虞小满就托璧月姐姐帮忙算过,陆戟亲生母亲在他十七岁那年得急病撒手人寰,眼下这位大夫人曾是陆老爷妾,后来抬正妻。
难怪从穿着喜好到举手投足无点相似之处,虞小满心想。
大夫人冯曼莹约莫四十上下,因着保养得当看着就三十来岁,华服裹身,珠钗满头,整间屋子里光大抵都聚在她身上,与旁肃穆寡言陆戟瞧着就不像母子。
偏生还要在虞小满跟前摆婆母架子,冯曼莹让他举着茶盏半天才接过去,慢悠悠呷口,掀起眼皮上下打量番,道:“脸蛋儿算出挑,就是不知道这身段好不好生养。”
虞小满还没来得及领悟“生养”含义,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窃笑,站着几位平辈和坐着三两长辈互相使着眼色,会儿看虞小满会儿瞄陆戟,神色充满戏谑。
话:“梳梳到尾——”
虞小满不由得挺直后背,坐得像个在学堂里听夫子讲课学生。他看不见陆戟脸,只觉得陆戟动作很轻很温柔,生怕弄疼他似。
也可能因为这是平生头遭,以前从未给其他人梳过头,就像虞小满头发也是第次被别人碰样。
这想着,更叫人手足无措。恰逢嬷嬷念到“二梳白发齐眉”,手指揪紧衣裳下摆,虞小满连呼吸都刻意收敛,脸却不听话地发烫,红晕悄悄漫过耳尖。
虞桃眼尖,起哄道:“新娘子害羞咯。”
陆老太爷虽已仙逝,但陆家尚未分家,仍热热闹闹四代同堂。待虞小满从这笑声中咂摸出点头绪,方才介绍家人时被陆戟唤作叔母二房夫人甩着帕子插嘴道:“莹姐姐何故心忧这事?说亲时候不是都商量过嘛,娶妻娶贤,旁不要紧,重要是会照顾人。”
立在冯曼莹身旁年轻男子也道:“大哥这情况,生活自理尚且困难,娘你就别想那些个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饶是虞小满再迟钝,也能听出这明摆着奚落。令他惊异是这家人对陆戟态度,在战场重伤腿残已经打击沉重,回到家里竟还要承受此等侮辱。
朝陆戟那边看眼,见他神情木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什都没入耳,虞小满心中刚升起愤怒立时化为丝丝缕缕疼。
虞小满暗下决心,定要让陆戟腿好起来,无论用什方法。
虞小满想反驳,扭头对上陆戟轻握着他头发手,指节修长而分明,虎口覆着因长期持刀剑产生茧,无端令虞小满心跳更快,犹如密集鼓点敲打在心口。
他嗖地转回身去,梗着脖子正襟危坐,再不敢轻举妄动。
陆府正中设有堂屋,两人到时候,里头几乎满座。
上位主座是陆家老太太,也就是陆戟奶奶、大家口中太夫人。原以为会是位严肃老人,没想虞小满奉茶上前时,老太太不仅喝他茶,还拉着他手夸他生得好,笑容也慈眉善目,恍惚间虞小满以为见到菩萨。
换个人就没这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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