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不知怎,竟不太愿意见他妻妾成群、左拥右抱。
连知道陆戟有心上人都令他心有戚戚,虞小满拍拍自己脑袋,暗叹道——小满啊小满,你是来报恩,切不可再动旁心思呀。
进到屋里,将烛台放于床头,望着摇曳火光,虞小满又长长叹口气。
他兀自惆怅黯然着,于是抬头瞧见窗边坐着人时,生生被惊得后退两步,扑通坐在床上
原以为这东西是陆钺,府上只有他爱捣腾这些装饰,腰上挂着扇底坠着,花哨得很。
随手放在窗边,等晾干再看,发现这络子用织线单朴素,花样也中规中矩,似乎与肃穆官服更匹配些。
陆府有逢初十五阖家聚在堂屋用饭习惯。逢得间隙,虞小满便打量坐在对面陆钺,心想就这样子还想当官袭爵?笑死鱼。
本想忍着厌恶趁机问问是不是他丢,陆老爷发话问“启之呢”,下人答曰“大少爷身体不适在房里休息”,冯曼莹立刻在陆老爷面前扮演慈母差人给陆戟煲汤送饭,之后席间便充斥着她以担心为名暗贬陆戟身体每况愈下担不起大任话语。
许是这回表现得过分明显,二房附和搭腔也太刻意,惹得陆老爷动火气,筷子在桌上重重拍,顿时无人再敢言语。
得空就找个空荡无人地方哭。
凭空哭不出来就掐自己身上皮肉,胳膊腿、肚腹、手心手背……连肉最厚实屁股也试,疼得虞小满龇牙咧嘴又不能叫出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已然这般努力,掉下来还全都是浑浊易碎泪,颗晶莹剔透鲛珠都没见着。
这日虞小满趁府上众人午间歇息,偷摸跑到池塘边,脱鞋袜踩水里,化出半条鱼尾。
拔鳞之痛乃鲛人最难忍受痛楚之,堪比人族凌迟之刑。上回为交换关于陆戟消息拔给璧月姐姐几片,疼得虞小满咬烂团水草,这回他拿手帕咬在嘴里,股足劲儿刚要动手,水里突然冒出两条小鲤鱼打岔。
噤若寒蝉地吃晚饭,刚散席陆钺就跑没影,虞小满乐不跟他打照面,络子揣怀里回自己院子。
入春后天黑得晚,虞桃这会儿才张罗着点灯,虞小满也拿火折子帮忙。
云萝自上次争吵后就没在院子里出现,许是回陆戟身边伺候去,想到这儿,虞小满既觉得轻松,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难受。
冯曼莹说过,云萝是要抬姨娘给陆戟做妾。
在海底那些年,虞小满曾无数次想过该如何报恩,甚至想过若是陆戟不喜钱财不争仕途,就给他娶几房美娇娘,横竖但凡他想要,虞小满都尽力给。
虞小满吐半条帕子,含糊不清地说:“拔两片就走,不占你们地方。”
鲛人作为鱼类后代,天然有和其他鱼类沟通能力,哪怕池塘里家养鲤鱼不会说人语。
两条肥美壮硕鲤鱼围着虞小满尾鳍游来游去,虞小满着急拔鳞,懒得跟它们聊天:“什络子?没丢什络子……欸你们俩松口,别拽衣带呀!”
小鲤鱼不知吃什长,力气大得很,鱼边分工合作险些把虞小满泡在水里布腰带扯。
被缠得没办法,虞小满只得暂且放弃拔鳞,根据他们指引蹲身到摸水底,不多时,果真摸出条梅花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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