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捧着诗集翻阅,念到“忙趁东风放纸鸢”,虞小满惊觉风筝或为民间叫法,纸鸢方显诗情画意,执起毛笔将这二字写满整张宣纸,确定记到脑子里才停笔。
换张纸,忍不住开始写陆戟名。从大名到表字,再到未曾诉之于口那个称呼,夙夜思之心神往之,写着写着便自口中念出来,虞小满自己尚未发觉,倒是陆戟抬头,用询问眼神看向他。
“没说什。”虞小满捂着嘴解释,“就是嘴里没味,想吃甜,随便砸吧两下。”
不提及倒还好,提到甜,虞小满忽然想起那支脏也没舍得扔、被他埋在院里树下糖人。
急急忙忙跑出去,垂头丧气走回来,虞
虞桃倒觉得有趣,加入进去跟在后面跑,扭头冲段衡扮鬼脸:“你家将军哪里这弱不禁风,连个风筝都放不得?”
虞小满在后方推车,瞧不见陆戟表情,急得探头探脑:“怎样,好玩吗?”
陆戟闻声偏过头,望向飘在远山残阳之上条碧色流光鱼,神情称不上和颜悦色,但至少不见愠怒。
受到鼓舞,虞小满忍不住又问:“好看吗?”
他问是风筝,陆戟却收回视线,比平日里多缕温度目光从他面上扫过。
小满从中看到几分落寞,进而想到他伤腿,至少三年不曾放过风筝。
合该翱翔于天际,却被困在小小方四轮车里,与离水鱼又有何分别?
因而陆戟将风筝递还时,虞小满没接,只轻快地问:“想不想放风筝?”
暮色来临前,陆府前锦花巷沸反盈天。
今日虞小满生龙活虎,胆量也跟着大,陆戟抬头看他并未作答,他就权当默认,断线接上打结接上塞到陆戟手里,接着绕至他身后,大喊声“放风筝咯”,推动四轮车撒腿狂奔。
恬暖春风拂面,心跳震耳欲聋,轻轻个“嗯”字飘入耳中,虞小满不确定是否听错,再追问,陆戟已扭过头去,将无心流露情绪收敛个干净。
白日晴空万里,夜里竟下起淅淅沥沥雨来。
虞小满托腮坐于窗前,思绪漫天飘飞,心想不知虞家村下雨没。
他不喜欢雨,却因为风雨过后天晴,对雨总是怀着莫名期待。
七年前,陆戟便是在场大雨后清晨救他。况且雨会桎梏脚步,至少今晚,陆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陆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车轮飞速滚动时身体猛地后仰,心也跟着高高悬起,手松,风筝擦身飞出去。
虞小满跑得极快,还有余裕腾出只手帮陆戟放线,只见那风筝晃晃悠悠飘起来,尾端飘带被吹得猎猎作响,忽高忽低上下摇摆阵,终于还是乘着风跃向高空。
巷道不长,半个来回勉强够把风筝放到天上,掉头往回跑时虞小满更是加快速度,生怕风筝掉下来似,跑得哼哧哼哧,鞋都险些甩脱。
虞桃和段衡闻声赶来时,见到就是这样幕——虞小满以俯冲姿势推着四轮车急奔向前,陆戟坐在车上扯风筝线,木轮以前所未有速度转动着,咯吱咯吱动静叫人心惊胆战,唯恐它不堪重负散架。
“将军,将军你还好吗?”段衡把随身佩刀拔出半截,发觉派不上用场又插回去,转而怒喝虞小满,“还不快停下,别吓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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