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依然善恶分明，谦和有礼，会在风雨后像个孩童
样负荆请罪，会在风雨中为撑起把将他护得妥帖
伞。
因而除却羡慕和向往，虞小满欣赏他、心疼他，甚至……心悦他。
自胸腔呼出长长口气，虞小满抬起手，指尖虚飘在陆戟面颊上方，迟迟不敢落下去。
他想起陆戟对云萝下判决，忽然明白那日在堂屋兔死狐悲之感从何而来。
手指在空气中滑过陆戟眉峰、鼻梁、唇角，切他想碰又不能碰地方，遍复遍。
又想起先前太夫人说他自幼习武，父母对他期望甚高待他极其严厉，寻常人家小孩玩东西他几乎没机会接触，逢年过节也不得歇息，自是不会晓得这编得松垮稀疏络子是孩童们过端午用来装禽蛋。
实话到嘴边又咽
回去，虞小满眼珠转，道：“这是用来装贺礼，天上神仙赠予你贺礼。”
三更天，虞小满悄然醒来，转个身侧卧，幸而没将陆戟弄醒，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睡颜。
方才做个梦，梦里陆戟尚为十五岁模样，在海边玩耍时不慎蹭掉片鱼儿身上娇嫩鳞，将它捧在手心抹完药再放回水里，时不见好，自责得脸都皱起来，唰地将佩剑抽出，也不管鱼儿是否能听懂，拱手道：“怪
不知轻重，剜自己块肉，就当请罪。”
醒来后恍惚许久，虞小满才确认这是真实发生过事，与几个时辰前幕重叠，竟有种机缘巧合般有趣。虽然当时仅有十岁虞小满尚未化人形，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摇头摆尾地阻止陆戟伤害自己。
即便在心里，虞小满还是用微不可闻声音问，若是对你动旁心思，你会不会也将丢出去，句话都不想再同说？
若是除报恩，还想……与你偕老呢？
十五岁陆戟略显稚嫩面孔亦与眼前轮廓重叠，样，又似乎不太样。
虞小满不受控制地想，若是十五岁陆戟和现在陆戟同时出现，会认定哪个？
答案早在将两者对比时候呼之欲出——
十五岁陆戟于他来说是英雄，他羡慕、向往，在那七年里为他英雄虚构无数多完美梦境，盼着他恩人扶摇直上九万里，由着他继续抬头瞻仰。
而现在陆戟于他来说是个有血有肉人，他英雄折羽翼深陷泥潭，会颓丧失落、会冲动发脾气、会毫无理由地对人竖起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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