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张纸,前夜还藏在虞小满枕头底下,如今竟易手。
生怕面前人再逃避,陆戟将写两句情诗以及二人名字纸展开,让他瞧清楚:“若只是为报恩,为何将此物带在身边?”
虞小满睁大眼睛,看着上头字,手举到半空想要回来,终究还是蜷起手指,放弃。
睫羽垂落时,眸中已经含泪。
“你又这样,你总是这样……总是逼,非要承认心里有你。你知道,明明都知道,还是要逼说出口,非要这样……刀刀,凌迟心。”
“至于元丹,那是自愿给你,离开也是自愿,从未想过借此向你索要报酬,或者逼你就范。”
“你看,没元丹还能好好活着,你不必为此觉得欠什,真……不必。”
说完这些,虞小满狠狠呼出口气。他不晓得陆戟能听进去多少,反正该不该他都股脑说,但凡不傻都能明白他意思。
孰料陆戟不仅傻,还乱抓重点。
“自愿?”他声音很低,带着些微疑惑,“难道嫁于,并非自愿?”
并排坐在礁石上,听浪花拍岸,度余日悠长。
沉默延续阵,璧月忽又启唇:“三百年是辈子,百年也是辈子……既然这想变成人,那就去吧,自己不后悔便好。”
虞小满怔,半张着嘴:“啊?”
璧月笑他呆头呆脑,捏把他脸颊:“况且姐姐已经替你把过关,谅那臭男人不敢再叫你受委屈。”
傍晚,自来时路回去,虞小满抬头便看见陆戟在路尽头等着。
带着哭腔嗓音沙哑,虞小满再不掩藏满腔苦涩,“得答复,又迟迟不回应,哪怕、哪怕拒绝,也好过让抱有希望,又再失望,好不容易躲到这里来,好不容易习惯个人日子,你又来、又来招惹,你、你怎……”
越说抽噎得越厉害,到最后连句完整抱怨都说不清楚,“你怎、怎这样啊……”
到底是说不出“卑鄙”之类字眼,虞小满嫌弃自己没出息,眼泪肆虐,哭得更凶。
虞小满话赶话地说:“当然,只是为报恩,没有旁法子。”
“那与行夫妻之实呢?”陆戟抬眸,看向前方站着人,“还有七夕那夜吐露心迹,皆是因为无可奈何?”
陆戟突然口齿伶俐令虞小满措手不及,他被那双似能看透切眼睛盯着,被刻意挑起往事戳着心窝,偏偏只能装出无所谓样子。
“对,无可奈何……为得到你信任,留在你身边,将八年前救命之恩报完。”
虞小满整颗心都在颤,咬紧牙关才勉强令自己不失态,却在下刻,陆戟自怀中掏出叠得整齐两张纸时破功。
待走近,件熟悉披风被从背后搭在肩上,将日暮寒气阻挡在外。
虞小满却心神不定,进到小木屋里,放下璧月姐姐给捧贝壳,扭身说:“现在过得很好。”
刚进门陆戟愣下,脚步也随之停住。
“虽然回不去海里,但有吃有喝有住地方,还有姐姐照顾。”虞小满急急举例,“那些小孩也很喜欢,你用不着担心活不下去。”
他越想越觉得陆戟要带他回去是无奈之举,璧月姐姐今日说话更是佐证这点,他不想再叫陆戟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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