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做个噩梦,梦里他画被当成石板铺在地上,被千人踩万人踏……等到坐起身,翻过床头张日历,醒目红圈便发挥抚平慌乱作用,成功让他平静下来。
日期右上角还有颗不起眼小星星,时濛盯着看会儿,又伸出手指戳几下。
假日不用共进早餐,时濛上楼躲进画室,待就是半天。
期间接到孙老师电话,说上回那幅画找到买家,报个数,问时濛觉得怎
接过打火机,傅宣燎站起来,踱步到刚送进来那幅画面前。
“这画随处置?”他最后确认。
“当然。”高乐成说,“你想丢地下踩几脚都没问……”
话音渐弱下去,只见傅宣燎单手推开打火机盖,拇指波动砂轮,火苗倏忽在眼前窜起,令他眯眯眼睛。
不是没有犹豫,可是梦里声音挥之不去,提醒他记住时沐是抱着怎样遗憾去世,更提醒他眼前这幅画出自个怎样残忍人手。
傅宣燎偏过脑袋,递个“有屁快放”眼神。
高乐成拍大腿:“他在乎可不就是你。”
静默两秒,傅宣燎噗嗤笑出声来:“他那叫在乎?”
高乐成头头是道:“用尽手段把你绑在身边,不惜切也要断你对前任想法,电视剧里不都这演……”
“这叫占有欲。”傅宣燎打断他话,“叫自私、贪婪、损人利己,不叫在乎。”
咬牙关,不由得加大力气。时濛很瘦,腕骨凸出,再这样,bao力对待下,几乎能听见骨头与皮肉之间因为剧烈挤压发出咯吱声。
恨意几乎攀升到顶峰,傅宣燎粗声道:“你以为不敢?”
“就算断,还有另只手。”
时濛忍痛忍到脸色煞白,非但不求饶,表情反而有种即将解脱般愉悦。
他抬起下巴看着傅宣燎,眼神甚至隐含挑衅:“就算断,他也已经死,不可能再活过来。”
这令傅宣燎下定决心,将那炽热焰心移动到画正中,招展白色花瓣向内蜷缩,先是焦黑个洞,再迅速扩散开,直到整朵娇艳花儿被火焰吞没,
火光肆虐,如张牙舞爪魔魅。
傅宣燎冷眼看着,想象中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他想起那个人画画时专注样子。
可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事,于是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说:“挺解压,下回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
周六之前晚,时濛总能睡得安稳些。
如此荒唐关系,怎能称之为在乎?
哪有人在乎是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束缚,哪有人在乎是别人有他都要有,不管不顾地抢过来?
傅宣燎忽地坐直身体,将桌上酒饮而尽。
然后伸出胳膊摊开手:“打火机。”
将东西递过去时候,高乐成还有点纳闷:“你不是不抽烟吗?”
听完这段往事,高乐成打个哆嗦:“他是真不要命啊。”
傅宣燎从鼻孔里“哼”声,不置可否。
倒酒时候,高乐成越想越觉得离谱:“你说他这种跟正常人脑回路不样,连命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什?钱?可他千万买幅画眼睛都不眨。”
傅宣燎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花板摇摇头,像在说没有,又像在说不知道。
高乐成忽然笑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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