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太阳无精打采地露脸,面前被树丛环抱是游乐园过山车,每隔几分钟便能看见车厢缓缓爬升至最高点,然后伴随着此起彼伏尖叫加速度俯冲,上升,再落下,如此循环,直到回归起点。
时濛喜欢这种有规律可循过程,按顺序排列数字,逐层递减纸牌塔,都能让他觉得放松,进而愉悦。
可现在他并非个人,他身边坐着傅宣燎,那个总是让他打破规律人。
“再看游乐园就要关门。”傅宣燎冲过山车抬下巴,“不上去体验下?”
时濛怔怔地扭头望过来。
“个高中生……唉算,去。”
“那说好,星期天上午十点,游乐园门口见。”
“嗯,不见不散。”
……
后来时濛回想这件事,总有种阴差阳错捡便宜感觉。
十年前夏天,教室外蝉鸣聒噪,念初二时濛待在午后暑气蒸腾画室里,把个人脸轮廓修改许多遍,仍不满意。
要有深邃眸,利落下颚线,还有笑起来很好看唇形……时濛微微蹙眉,心想等他下回来家里,找机会多看几眼。
忽闻脚步声走近,时濛收拢思绪,险些条件反射地钻进桌底。
许是嫌教室里闷热,外头两人适时停在走廊拐角处,
“那周末社团活动,你去不去?”
。
时值深秋,天冷风大,傅宣燎上下牙不住地打颤:“吃什不好,非要吃冰。”
时濛也冷得厉害,嘴唇都白:“不是你喜欢吃吗?”
傅宣燎回忆半天,才依稀想起最后次来这座游乐园,因为小卖部矿泉水缺货,他买好几支冰淇淋解渴。
“那是夏天,太热没办法。”傅宣燎简直心累,“这天气你也不怕把肠胃吃出毛病。”
他眼睛很大,清润仿佛含着两汪水,傍晚夕阳和游乐园亮起彩灯投在他眼睛里,令傅宣燎心不
因为那时时沐没想到画室里有人,也没想到最终竟是他失约去不。
那个周末,后来成存储在时濛心底有关于傅宣燎重要画面之。
他自己买张游乐园入场券,偷偷跟在人群后,看着傅宣燎因为时沐爽约黑着张脸,站在太阳底下口气吃八支冰淇淋。
时濛喜欢甜食,猜测这冰淇淋多少起些调节情绪作用,于是在十年后依葫芦画瓢照搬经验,希望能让傅宣燎心情好些。
事实上好像确实如此,吃完冰淇淋傅宣燎比之前安静多,不再对时濛做出种种不合常理行为挑三拣四、指手画脚,甚至耐着性子陪时濛在另条长椅上坐近两个小时。
“游乐场是你们小孩子去,不去。”
“高就是大人?等再跳级……”
“别别别,回头你跳得比还高,爸又要念叨没出息。”
少年爽朗笑声让墙之隔时濛听入神。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话音刚落,时濛就扭身打个响亮喷嚏,转过来时鼻头和面颊都红,不知是冻还是羞。
把傅宣燎看乐,啃大口冰淇淋哆哆嗦嗦地嚼,抖着抖着后知后觉地想起什。
“你怎知道喜欢吃这儿冰淇淋?”
怎会知道呢?时濛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刻意去记,关于傅宣燎切,在他乏善可陈生命轨迹里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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