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时候,傅宣燎才是温柔。他不会说让人难受话,不会用近乎怨恨眼神看自己。
时濛想让他不要恨,可是怎能不恨呢?光线错位尚能让同处景象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效果,好比由于角度不同被掩盖事实,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冰山角。
所以连安静时光都珍贵得像是偷来。
时濛伸出手,心想就秒也好,让牵牵他手,不用担心被甩开。
哪怕就秒。
对于自己下意识用“残忍”这个词,傅宣燎回过神来便觉讽刺。
若按过分程度分级,偷窃别人心血之作,还有不惜切手段弄来想要东西留在身边,全然不顾旁人自尊和意愿,分明才是碾压切残忍。
是疯才会觉得他可怜。
傅宣燎负气般地收回目光,撑着下巴看穿户外路人,看木纹墙壁,看杯子里漂浮茶叶。
就是不看这朵看似纯净实则掰开全是心眼黑心莲。
?”
时濛正拿着本巴掌大硬皮本涂涂画画,闻言低头看自己衣服:“是。”再抬头看傅宣燎,“好看吗?”
跟时濛相处久都知道,从这家伙口中说出话出除祈使句几乎就剩下肯定否定句,因此傅宣燎被他连贯自然反将军弄得措手不及。
黝黑瞳仁看似冰冷,被盯着却又有种实质般炽热。
逃避行不通,傅宣燎只好拿起杯子喝口茶,让声音闷在杯子里:“嗯。”
其实在被触碰之前,傅宣燎就醒。
他警惕性向来很高,哪怕工作再累身体再疲倦,在公共场合也不至陷入深睡眠。不过这段小憩虽然短暂,竟也让他做个梦。
蝉鸣午后,飘着浮尘教室,他视线只有细窄条缝,眼皮很沉,像是刚睡醒睁不开。
与困意挣扎间隙,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又有些胆怯,动作很轻地坐在他对面,窸
时濛自是不知同行者丰富内心活动,进门时他就注意到门口中式壁龛灯,觉得很美,当即便掏出纸笔临摹。
换做别人,第时间必会选择掏出手机拍下,可是时濛习惯用画笔记录所见,旦投入便沉浸其中,画到收尾部分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个人。
傅宣燎从来不是耐心充足人,以往这种情况早该坐不住,今天如此安静……
时濛放下笔和本子,小心地凑过去观察,然后得出结论——是因为睡着。
托着下颚手变成平放于桌面,上头压着张睡着都皱着眉脸。时濛稍稍歪头,将视线方向摆到与傅宣燎平齐,看着他棱角分明面部轮廓、山丘般挺立鼻梁,以及闭上才能发现很浓密睫,近乎贪婪地遍又遍。
事实上确实好看,傅宣燎并不擅长说谎。
落在白色里时濛像支插在瓷瓶里花,花茎纤细,花瓣是另种白,仿佛内里是透明,才能够白得如此纯净。
时濛画画时候很专注,削得只剩五六公分长铅笔侧捏在手心,修长手指在纸上刷刷地涂画,间或抬头看眼在临摹吧台上摆件,眼睛微微眯起,每处光影都看得仔细。
大概没有人会舍得掐断这株充满生机鲜花。
这想着,傅宣燎看眼自己手掌,它曾几度残忍地掐住这株美丽花儿命门,企图将它毁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