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总觉得这些不算问题,习惯、克服,凑合凑合就好。”蒋蓉接着道,“结果现在住好几年,阿姨还时不时抱怨厨房设施用不顺手,再仔细琢磨,才觉得之前勉强挺不讲道理,无非是太固执,不愿承认设计有误。”
娓娓道来语气,却让时濛置于水流下手顿住。
“现在想明白,预备过完年就请设计师上门把厨房重新规划装修。”放下擦好碗,蒋蓉指灶台侧下方橱柜,“打算在这里安台洗碗机,这样平时自己在家做几道小菜,也不用担心碗没人愿意洗。”
见时濛怔在那里,显然已经听出弦外之音,蒋蓉不忍之余,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把话说完。
“你看,明知是错还固执到底,最后结果只能是场空,而且……”她告诉时濛,“你也看到,这世上没有什人事物,是不可被取代。”
他把洗干净碗放在旁,从水槽里拿起另只,接着道:“可以把傅宣燎照顾得很好。”
蒋蓉起初不明白他为什说这些,后来想起从国外回来那天看见傅宣燎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才意识到时濛兴许有在她面前好好表现意思。
再回头想傅宣燎说“躲还来不及”,便很难不对面前这个连讨好都笨拙不已孩子心生恻隐。
“宣燎他呀,看着人高马大,其实是个愣头青,张嘴尤其不会说话,如果平时有冒犯你,还望你多多担待。”
蒋蓉这话说得委婉,时濛也不是傻,纸未解除在那儿,他自是能听出其中劝慰之意。
家就好,不用太拘谨。”
听说傅宣燎和他爸出去给几个资方拜年,时濛问:“那他今天还回来吗?”
蒋蓉说:“说不准,他们俩平时应酬多,大概要吃过晚饭再回。”
时濛点点头:“谢谢伯母。”
蒋蓉被他左谢右谢弄得尴尬又心慌,从果盘里叉片火龙果到他碗里:“来,多吃点,你不是喜欢吃火龙果……”
坐在回去车上,时濛接到江雪电话。
“过年好
时濛也从来没把此类温言当做理所当然,他甚至清楚地明白傅宣燎心有怨气,且没义务迁就自己。
因此他把所有得来不易好都放在心里。
“没有,他对很好。”为佐证,时濛说,“他昨晚收留,还煮面给吃。”
似是没想到时濛会这样回答,蒋蓉先是愣,而后转过身拿条干毛巾,站在旁擦去碗上残留水迹。
她边擦边说:“这套房子装修时候,没考虑到做家务是否方便,尤其是厨房,做饭阿姨向反应过很多问题,包括灶台偏右靠墙,炒菜时候容易撞胳膊,顶灯位置偏,切菜时候正好挡光。”
即便急急收声,深玫红色果肉却已经落在时濛面前盘中。
想起从许多人口中听说过乖张事迹,加之自己是促成合同解约主导者,蒋蓉以为时濛会生气,至少会表现出被冒犯愤怒。
结果他只是盯着盘子里火龙果看会儿,然后用筷子夹进嘴里,平静地又说声“谢谢”。
吃完饭收拾碗筷,时濛主动帮忙洗碗,蒋蓉擦完桌子就没事可做,站在水池边插不上手,没话找话道:“以前也没见过你在家干活,没想到这熟练。”
时濛想想,说:“还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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