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从马老师处借阅画册从学校里出来,江雪面感叹碰上贵人,面迫不及待地开始给时濛规划之后路,两年内入美协三年内办个人画展,安排得明明白白。
时濛却兴致不高,上车就催促江雪快点开,他要回去。
“着什急啊,那儿又不是你自己家。”江雪早就对时濛搬到傅宣燎家事颇有微词,“再说那姓傅又不是每天都回。”
“工作不忙话他都会回家。”时濛说。
江雪哼声:“怎听高乐成说,他这阵子总往鹤亭跑?”
还回去,时濛低头看会儿,如同久经干旱植物汲取到养分般,声调都扬上去:“这是吗?”
傅宣燎已经掀开被子盖过头顶,敷衍地“嗯”声。
然后便睡着,时濛凑过来亲他下,他都浑然不知。
年后,各大高校陆续开学,时怀亦为时濛安排好美院也于元宵节前夕发来入学通知。
报道那天,时濛被江雪领着在学校里办手续。
他笑傅宣燎,骂却是自己。
弱点就是你啊,你又何必去找?
事后,时濛若无其事地拿来他随身携带小画本,再从床头抽支笔,递给傅宣燎。
后者慵懒地歪靠在床头,觑眼:“干什?”
趁着这懈怠后难得平静,时濛说:“画蘑菇。”
傅宣燎单方面压制,以发泄为目。
时濛这才知道以往自己能偷袭成功,是因为对方睁只眼闭只眼,俗称放水。
原来也曾有过那多温情时刻。
可时濛不会为自己选择后悔,毕竟如果放手就再难拥有,他不想再死次。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爱有很多样子,痛也是其中种。
时濛想想:“可能是想喝酒。”
回去之前,时濛绕道去超市买几瓶酒
看着来往穿梭有说有笑学生,时濛握紧背包肩带,有些畏缩地贴着墙根站,江雪拿材料转过身,见他这样子心酸又无语:“是你自己选。走吧,去见见你导师。”
导师是名五十来岁矍铄老人,姓马,国家美协成员,江雪也久闻其大名,见面先代时濛拍马老先生通马屁。
幸而导师为人和蔼,非但不计较时濛闷不吭声,还夸时濛画得好。
“在展会上看到过你作品,笔触别致,构图精妙,颇具个人风格,今后也得向你多多讨教。”
江雪作为代言人顿“哪里哪里”“岂敢岂敢”地谦虚,然后按着时濛脑袋鞠躬,催他喊叠声“老师好”。
“……又发什神经?”
“上次在度假村,你画蘑菇。”
经提醒傅宣燎想起来,他嗤笑:“你还真把自己当蘑菇?”
时濛不答,只抓着他胳膊,不依不饶地让他画。
犯困傅宣燎没办法地接过本子和笔,唰唰几声,随便勾几根线条。
好比躺在艘小船上,身体随着波浪起伏,伴随眩晕和种种不适症状。
时濛抱紧傅宣燎,恍惚以为回到少年宽阔背上,他们在孤寂深夜里行走,前路摇摇晃晃,心却是安定,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阿鼻地狱,他都不害怕。
高潮来临之际,傅宣燎俯身在时濛耳畔,哑声问:“那你猜猜看,能不能找到你其他弱点?”
眸光黯淡下去,时濛面上却仍在笑。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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