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时濛蜷起身体,将自己抱成团。
他像只自欺欺人可怜虫,把自卑当自负,不懂服软,永不认输,却在这个偏僻杂芜角落里任由疼痛侵占他
“那……”时濛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不显得狼狈,“那,要是快死,你可以……”
他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假设抛出来,在假设即将成为现实之前。
许是被他用生命威胁烦,这次傅宣燎仍未当真,以为又是骗他回去手段。
“时濛,你还没闹够吗?”傅宣燎打断他话,声音没有丁点温度,“你生死,本来就与没有关系。”
那就是不可以。
他不想咳嗽,肋骨应该是断,稍稍动胸腔里就被扎得生疼。时思卉临走前还狠狠踩他右手,说他毁时家,毁所有人幸福,要他付出代价。
时濛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确定当年给傅宣燎下药人正是时思卉。她用怨恨眼神看着他,质问道:“有个时沐还不够,你凭什也跟抢?”
积攒多年愤恨总算寻到爆发出口,也顺带解开时濛心中谜团角。
可惜剩下,他没办法再亲自觅得真相。
在个无人知晓地方,他生命正以极快速度流失着,如同手中握不住沙,快到他心悸恐慌,却又无能为力。
几乎听不见。
“傅宣燎。”他喊着他名,又重复遍,“下雨。”
抬首望窗外,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阴沉下来天色,以及从云层里银河倒泻般坠落雨。
傅宣燎看会儿,忽然明白什:“又想骗回去?”
言罢,他听见电话里传来几声不寻常呼吸,沉重而竭力,仿佛下秒就要断掉。
就算死,他也不会记得。
得出结论时濛,竟感觉到丝解脱快意。
他面骂自己活该,咎由自取,面摊开双臂,将手机丢到旁边,瞪大眼睛看着破开个黑洞似天空。
过去很久,疼痛才迟滞地涌上来。
身体像被砸出许多个窟窿,每个都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水。那多被他忽略伤口,被恼人雨水浸泡,受到感染,血肉被蛀虫啃食,连成片溃烂不堪空洞。
趁束缚解开,用没受伤那只手艰难地摸出口袋里手机,唯恐来不及,时濛没有报警,没有叫救护车,抓紧最后时间打给通讯录里001。
他想听听傅宣燎声音,怕以后就听不到。
他还想告诉傅宣燎,外面下雨,可是蘑菇没有带伞。
听着电话里绵长“嘟”声,时濛甚至幻想,说不定能从傅宣燎口中讨几句温情话语,为他抵挡点寒冷侵袭。
可是傅宣燎并不知道他处境,说出口话句句戳心。
心头紧,刚要问他怎,对面时濛慢吞吞地开口道:“是啊。”这回声音里带着嘲笑,“也就这点本事。”
提起心落回去,傅宣燎又被这个疯子气到,恨自己总是不受控地为他心软。
“那别等。”不想再被他牵动情绪,傅宣燎收起所有可以称之为温和东西,冷声道,“不会回去。”
夏日枫城多雨,闷热中也掺杂几缕肃杀寒气。
时濛躺在破旧仓库外坑洼不平水泥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和身体,呼吸间铁锈味弥漫,和着咸涩雨水,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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