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病房翻个底朝天,连床垫都掀起来细搜遍,除张被雨水浸透过皱巴巴狂犬疫苗注射指南,什都没找到。
傅宣燎努力维持镇定,面打电话要求医院调监控,面将那张注射指南摊开。
注意到上面第二次注射日期是昨天,已经过时效,傅宣燎时愣住,飘飘忽忽,由着这些天来最沉重无力感将他密不透风地包围。
那天打完高乐成电话赶到这里,面对“手术中”三个冷色调字。
傅宣燎不愿回想,却根本无法忘记时濛被推出来样子。
很快,扁着嘴快要哭出来小孩等到他妈妈,被叫着“宝贝”抱在怀中。时濛猜想,母亲怀抱大抵是温暖,哪怕他从未拥有过。
倒让他想起以为自己快死时候,渴望那个拥抱。
谁想沉睡几天功夫,他就丧失拥有欲望。
毕竟时虚妄欢愉换来只有无尽痛苦,而近乎癫狂偏执已化作尘土,通过呼吸和心跳复苏生命迹象,也无法再将它完整拼凑。
目送那对母子渐行渐远,远到那飘得高高气球都看不见,时濛呼出长长口气,让风呼啸着穿过他支离破碎胸膛。
(之前还有章别漏!)
适逢傍晚,夏日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时濛仰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看见广场前有个拿着气球小孩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
这场景令时濛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次,在人多热闹地方和杨幼兰走散,找不到妈妈。
当时心情时濛记不太清,想来多半被恐慌占据。小孩子都把母亲视作天,如果母亲也将他丢弃,就真没人要他。
昨天还和他拌嘴人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身上遍布深浅不伤痕,脆弱得仿佛碰就会碎。那双总是黏着他眼睛闭得很紧,像睁不开,又好像不愿睁开,不想回到这个残酷世界。
江雪说,打不通他电话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后来那所破旧厂区附近居民发现门口躺着个人,并发现这人手里攥着手机,她电话刚好打进去。
救护车把时濛拉到医院时,时濛已经奄奄息。他身上多处挫伤,左边肋骨骨折以至胸腔内出血,幸运是没伤及动脉,从阎王手里捡回条命。
“不知道他出去,还以为他在家画画。”江雪接过高
他突然什都不怕,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因为死过次人,再没什可失去。
痛觉让模糊视线再度变得清明,他看见林立高楼上盘踞乌云,听见藏匿于其中风雨欲来声音。
看,连老天都催着他赶紧告别。
时濛离开不过五分钟,医院顶层单人病房区就乱套。
傅宣燎怎也没想到,不过出去买个东西短短几分钟,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苏醒迹象人就不见。
后来许多年,他都在不懈地寻找,找个愿意收留他地方。
他去到时家,在日复日无视与冷待中,从起初满怀期望到热血渐凉;他渴望朋友,又总被先入为主偏见和恶意伤得体无完肤。
他不断地找,不断地被丢弃,直到遇见傅宣燎,他命运中太阳。
太阳啊,时濛抬起头,他曾将没有太阳长夜视作场煎熬,如今却觉得不过这样。
不过就是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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