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傅宣燎甚至觉得时濛发疯样子都可爱,明艳上挑双眼睛看过来,里头含着两汪水,欲语还休样子,倒像委屈多过愤怒。
他其实是会委屈,只是他不知道那叫委屈。
而让他委屈人不敢面对,味逃避退缩,让他这样个有许多骄傲资本人,面对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爱情,也变得卑微如尘。
不过搬到这里几个月,时濛画作就积累不少。
傅宣燎早前就承认时濛画得好,也因此怀疑过偷画事件真实性,因为时濛根本没有偷必要。
“如果还不想睡,就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在里面找到答案。”
顶灯打开,屋内亮如白昼。
傅宣燎进去后,将门轻轻关上,仿佛怕惊扰里面正在酣睡生灵。
里面陈设比想象中简单,张桌子,把椅子,个画架。颜料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盒子里,画笔插在笔筒里,已经完成画作被卷起来堆放在桌子上,还没画完盖着块防尘布,傅宣燎掀起角看过,是人物,只有背影。
在时家,傅宣燎就见时濛总是画这个背影,当时以为那是时濛创作偏好,现在才知道,他不是不想画正面,而是自己留给他,永远只有离去背影。
过来……傅宣燎也想问自己,当时为什宁愿在外面游荡也不回家?
就因为解除合同不成,非要赌那口气吗?
冰箱里放着上次时濛买来还没喝完几瓶酒。
“这孩子死脑筋,劝他点不听,头撞南墙认定你。”蒋蓉关上冰箱门,转过身,“你也没好哪儿去,门心思躲他,认定没办法和他共处。”
傅宣燎洗碗手停会儿:“那您为什不劝?”
所以是从什时候开始,用最大恶意揣度时濛?
记忆倒回到最初,严苛得近乎拷问
细想应该是五年前,那幅《焰》作为起点,紧接着是下药,然后是那份曾被他视作耻辱
就这样个狠心背影,时濛还画张又张,总是不满意。
事实上傅宣燎知道时濛画得好,能够得到市场认可,便足以说明他实力。何况这里每幅都那栩栩如生,哪怕画仅仅是摆在桌子上盆草莓。
连草莓都是傅宣燎爱吃——时濛把“爱傅宣燎”这件事揉进骨血里,遍布在周遭每处角落,以至于如今傅宣燎鼓起勇气正视,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件多愚蠢事。
难怪他小蘑菇画得那样好,却总是用手臂挡着不让他瞧。
他小蘑菇还那样漂亮,没有人比他更漂亮。
“你是儿子,能不解你?越是让你往东,你就非要往西。”蒋蓉有些无奈地说,“从国外回来之后,跟你提到解约,你起初很抗拒,直找理由推脱,当时就察觉你其实并不想解,可后来……”
后来傅宣燎发现时濛对他感情并非单纯占有欲,他开始害怕,怕被吸引,怕忍不住回应,怕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倾斜心。
他恨不是无力解除合同,而是被困在过往承诺与现实束缚中,内心明明做出选择却还要极力抵抗自己。
听说时濛为傅宣燎所作画被烧掉,蒋蓉同样觉得可惜。
她带傅宣燎来到被作为时濛画室房间:“小濛来们家这几个月,你都没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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