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时濛说,“猫是猫,人是人。”
毕竟有些人还不如猫,不该混为谈。
时濛本想打辆出租车,来回五六个小时车程,多贴点油费总有司机愿意跑。
可他忘今天周日,道路交通繁忙,又逢雨天,在路口等十来分钟,再走过两条街去十字路口等,也没等来辆空车。
平时不爱出门坏处此刻显现出来,时濛这才想起江雪说过网上也可以打车。他手撑伞手按手机,雨点被风吹到屏幕上,手指打滑怎都点不开程序。
只有偶尔收到枫城来信,他可以暂时安心地躲在伞底,多数时候关于前路抉择,都要他自己拿定主意。
譬如这天接到来自枫城电话,对方自称是宠物店工作人员,说您有只猫寄养在这里,请问什时候来接。
时濛先是不解,待听说那只猫叫木木,铭牌上写主人电话就是这个,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大约是杨幼兰和孙雁风被警方扣押,猫暂且被送到宠物店,如今到超过寄养期限无人管问,电话自然打到他这边。
听说这事,江雪第个反对:“还要不要脸这两个狗东西,先是养个时沐把你好好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又留下只叫木木猫来烦你,故意吧?”
时濛垂眼看向掌心疤:“不知道。”
回到家里,听到敲门声,时濛故意装作没听见。晚上出来扔垃圾,就看见院外平台上摆着个纸袋,上面硕大个“栗”字,下面压着张纸条,迎着路灯光看,不长不短两句话。
句是祈使——栗子趁热吃,或者等下回来剥给你吃。
另句也是——隔壁那小子总趴在窗户口看你房间,晚上睡觉拉好窗帘。
后来听说栗子被丢进垃圾桶,傅宣燎先是黯然,旋即又露出笑颜:“扔就扔吧,反正都冷。”
又在时濛扭头走开之后没脸没皮地追上来,说:“今天是生日,待会儿门口如果有蛋糕,能不能不扔?”
这时,辆黑色路虎在路口拐弯转过来,缓缓停在时濛面前。
傅宣燎从驾驶座下来,没打伞,走到时濛跟前:“去市区?”
时濛摇头,继续摆弄手机。
“那是回枫城?”傅宣燎立刻说,“上车吧,正好也要回
“那猫还抓你,亏你命大,没打完疫苗都没事。”
“杨幼兰应该给猫打过疫苗。”时濛说,“所以才没事。”
对面沉吟片刻:“你想养这只猫?”
时濛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那个下着,bao雨夜晚,他走许多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那只猫时,心底除麻木荒凉,还有隐隐涌出点庆幸。
又想到某天画画时,被只猝不及防跳到腿上猫吓到惊惶。
也曾在歪靠着车门上,由于连日劳累和奔波睁不开眼,揉着额角缓解,又在时濛出现瞬间,换上副朝气蓬勃面貌,问时濛有没有坐够公交,想不想试试越野。
时濛说不需要,他便会因为得到回答而松口气,笑着说:“以后总会需要。”
事实上,时濛并不认可那些迁就讨好话语。
他认为背后定有目,却不想确认,更不想被步步为营地攻陷。
可他只能躲闪回避,消极抵抗,面盼望着阳光晒到阴暗角落里,面又自甘待在原地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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