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叶钦憋屈,想到那天程非池把他哭唧唧怂样看光,他就心里直突突,生怕他哪天个不高兴把这事儿捅出去,让他在六中上下颜面无存。
转眼到孙怡然生日,放学后帮人刷脸进刘扬帆家会所,找最大包厢坐下,瓜果饮料流水样地往屋里端。
孙怡然小姐妹多,光是隔壁几个班就来十多个,众星拱月地捧着她,紧着她先选歌,让她做今晚公主。
孙怡然还没能从情伤中走出来,点打悲伤情歌,边唱边抹眼泪,切蛋糕时候还在吸鼻子,有人问她许什愿,她把手上刀子扔,嚎啕大哭:“哪里不好,他为什不喜欢啊?”
几个隔壁班姑娘把她带到吧台边,又是哄又是劝,周封也跟着去耍宝逗趣活跃气氛。过会儿,不知听谁话,孙怡然终于破涕为笑,接过话筒,嘶吼着唱首《失恋无罪》。
叶钦有点懵:“不去公安局吗?”
程非池道:“车修好。”
叶钦愣片刻,突然意识到什,怒道:“你耍?”
程非池扭头,看着路边两个小学生模样小孩不小心把零食包装扔到垃圾桶外面,又返回去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叶钦不明所以,愣愣地跟着看。
等两个小孩走远,程非池慢悠悠道:“为自己做过事负责,小学生都知道。”
明天别回来,以后也别回来。”
修完车,叶钦冷得手都不像是自己,缩头缩脑地跟在程非池后面,刚拐到路上,又狠狠打两个喷嚏。
前面就是派出所,叶钦埋头苦思该如何跟警察叔叔交代犯罪经过,以最大限度获得减刑机会,想得太投入,脑袋猛地撞上堵人墙。
程非稳稳当当地站着,从口袋里掏出包面纸,叶钦愣在那儿不接,他只好指指自己脸:“脏。”
叶钦掏出手机照,何止是脏,嘴角、眼下、还有鼻子上都沾斑驳颜料,应该是刚才擦眼泪时候不小心抹上去。
叶钦个人坐在角落沙发里,蔫巴巴地歪着脑袋,有种自己已经融不进这群中二少
自打那天从修车行回去,叶钦气得几天没能睡好觉,偏偏他又怕丢人,肚子怨气无处诉说。
后来他仔仔细细回想遍,学校后门停车处监控是坏,水果刀也落在“案发现场”没带走,把他带到公安局有什用?
分明就是为吓唬他,故意编排场戏。
叶钦出离愤怒,每天等着周封出主意找程非池麻烦。他这边刚燃起热情,周封那边却熄火,做几次有始无终计划之后,单方面宣告与班程非池停战。
“他个有对象人,怡然都快对他死心,还盯着他干嘛。”周封仇恨来去如风,豁达道,“他谈他,追,只要他不惹,咱们就互不相干。”
擦半天才弄干净,擦完脸又擦手,周封不知从哪儿弄来颜料,难擦得要命,还散发着股刺鼻怪味。
整包纸不知不觉就见底,最后张被叶钦拿来擤鼻涕,鼻尖擦得通红,边擦边皱着眉表达对粗糙纸张嫌弃。
擦完从口袋里掏出百块钱:“喏,纸钱。”
恢复白净叶钦摇身变,又成高傲狂妄小少爷。
程非池没看他手上钱,而是转身跨坐到自行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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