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很给面子地没有重提周五放学后对话,叶钦反而不高兴,得寸进尺地埋怨道:“不找你你就不找。”接着自然而然地又添句,“你根本就不想。”
说完这话,叶钦先把自己雷个半死,觉得自己刚才那瞬间肯定是脑子抽筋。
程非池显然也有些意外,被叶钦毫无预兆撒娇弄得措手不及,沉默片刻后说:“不是要陪妈妈吗,怕你忙。”顿顿又说,“想。”
声音不大,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可叶钦还是听见,听得跟清楚。他用没拿电话手在树干上抠块树皮,攥在手里使劲捏,弄手碎屑,底气和原则仿佛也跟着碎,闷声问:“想、想什啊?”
程非池没有他那多弯弯道道纠结小心思,直接坦白道:“想你。”
“哦。”听着让人挺有胃口,叶钦舔下嘴唇,“那你现在去哪啊?”
“时代广场。”
“打工?”
“嗯。”
“你妈妈……个人在家?”
不报忧。
这在旁人眼里或许是温柔贤惠,在叶钦眼里就无法忽略地有那点认命意思。
他猜母亲应该是后悔,后悔当年被叶锦祥甜言蜜语迷惑,没想到撕开那层道貌岸然外皮,下面藏着是这样个势利庸俗内里。事到如今,她甚至不敢向父母倾诉,怕他们在九泉之下因为担心女儿不得安宁。
可叶钦跟罗秋绫不样,他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怕在这个特殊日子给罗秋绫惹麻烦,他这会儿早就把叶锦祥电话打爆。
手机握在手上好会儿,从昨天开始就攒在心里团邪火越滚越大,深呼吸都不好使。叶钦退而求其次,把电话打给程非池。
“嗯,怎,你要过去帮陪她?”
叶钦本是动歪脑筋随便试探,没想到被程非池反将军,想着两人现在关系,说话都磕巴起来:“去干吗,又不是小学生。”
程非池在电话里低声笑,听得叶钦脸红心跳,他火烧屁股似要挂电话,程非池喊住他:“找有什事?”
叶钦停住要挂电话动作,理直气壮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能。”
本想蛮不讲理地先闹通再说,反正他也不会问原因。谁知程非池句“怎不多睡会儿”以柔克刚,轻轻松松将他满肚子怨气化解于无形。
叶钦像只受热自爆气球,耷拉着脑袋靠着路旁棵树,端着丁点不甘心,勉为其难地没话找话,问程非池吃早饭没有。
“吃,三丁包子,你呢?”
“也吃啊。”叶钦起早就犯迷糊,忘记自己吃什,就着话题问,“三丁……哪三丁啊?”
程非池耐心解惑:“鸡丁,肉丁,还有笋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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