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周晋珩,最后将视线落在他伤得五彩斑斓脸上,眼神冷冽如刀:“不在。”
得到回应让周晋珩激动起来:“他被你带走,他在你这里对不对?”
“他死。”程非池几乎没有迟疑,毫不留情地说。
刚扬起点笑容僵在脸上,周晋珩哑然失语。
程非池没打算放过他,反问道:“他怎死,你不知道?”
周晋珩这才有点反应,转过来看周骅荣,张开嘴声音都是哑:“负什责?”
周骅荣当他打架打傻:“易晖死当然是他们责任,跟们家没有点儿关系。你出去之后也别乱说话,先消停阵子,别再到处惹……”
没等他说完,周晋珩打断道:“谁死?”随后自言自语般地重复遍,“他没死。”
他神情漠然,仔细点才能发现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种听不进任何人话、全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麻木和固执。
夜无眠。
次次都是拼尽全力般地凶狠。
警察赶到时那三人已经瘫在地上动弹不能,周晋珩还骑在其中人身上,拳拳不知疲倦地挥,骨肉被重重击打闷响将耳膜撞得生疼。
被警察拉开前秒,他还攥着那人衣襟不肯松,用野兽般嗜血眼神盯着他,面目狰狞地质问:“你说谁傻?你他妈给说啊!”
昏迷三人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同时,周晋珩坐在警局审讯室里,为迎接某个人回家特地换新衣服上满是血污,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哪些是别人蹭上去。
递纸巾让他擦擦脸,他不接,也不配合做笔录,警察只好转过去向另个人问话。
脑中连续嗡鸣,许多零散片段自眼前呼啸而过——下着雨荒山,低矮破旧房子,
清晨首都已是秋天模样,雾蒙蒙像笼着层纱,空气干而冷,风吹在身上好似夜露渗透肺腑。
循着印象找到对应门牌号,周晋珩按下门铃时几乎没抱希望,里面可能没人在,就算有人也不定会给他开门。
所以门从里面打开时,他先是愣住,随后忙问:“易晖呢?”
沉寂整晚心脏复苏跳跃,见门里人不说话,他急不可耐地追问:“他在吗?要见他。”
若是他稍稍留心,便可发现被他称为大舅哥人西装还穿在身上没来得及脱下,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从面容疲态亦可推测到他同样整夜没睡。
那个跟周晋珩天人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拍个马屁怎就摊上这堆麻烦事,无奈地对警察编故事:“这位周少,您应该见过吧?文艺工作者,刚才在酒吧体验生活呢,都是闹着玩,闹着玩。”
警察见多识广,根本不信这套:“体验生活?这是准备翻拍古惑仔吗,不要命地往死里打?”
过不久,周晋珩父亲周骅荣赶到,二话不说先劈头盖脸巴掌下去:“看看你干好事!”
周晋珩被他打得偏过头,仍是不言不语,眼皮都没掀下。
等看清楚儿子脸上伤,周骅荣登时心软,叹口气,压低声音交代不方便言明话:“前因后果已经告诉律师,那几个人负全责,跟你没关系,待会儿警察问起来你就事论事承认错误,就说是有点小矛盾时冲动,好尽快把你保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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