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珩被他吵得头疼,猛地站定脚步,易晖没刹住车,脑袋磕到他肩上,“啊”地捂住额头痛叫声。
“喜欢安静。”周晋珩转过去,冷着脸对他说,“最好以后能把家安在荒山上,没人打扰。”
易晖被吓得缩缩脖子,等到周晋珩转回去继续大步向前走,他揉揉脑袋,立刻抱着玩偶跟上:“山啊,也喜欢山,等卖完画有钱,在山上建座小房子,邀请你来玩好不好?”
旁观周晋珩
易晖“哦”声,错愕同时又有点失落,不过很快重振精神,继续找话题:“那你喜欢抓娃娃吗?”
周晋珩烦不胜烦,只想快快将这个傻子摆脱掉,冷着脸率先拐进路边百货大楼,在门口排娃娃机前站定。
易晖小跑跟上,看见周晋珩掏钱换硬币,惊喜道:“你会抓娃娃呀?”
周晋珩没理他,换币就开始抓,奈何心浮气躁耐心不足,大半钱花出去也没抓到个。
当他脾气上来抬腿准备给这破机器脚时,易晖在旁边隔几台机器前向他招手:“抓这个吧,这个头圆圆,定好抓。”
时隔三十多个小时再次闭上眼,周晋珩做个清醒梦。
所谓清醒梦,就是知道自己身处梦中,仍拥有自主意识。可即便眼前切都是虚幻,他也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参与每件事,哪怕其中有他曾经历、真实发生过。
他看见易晖蜷着身体坐在角落里,狭小逼仄屋子里只有他个人。
他紧紧握着手机,过两分钟就点亮屏幕看时间,口中碎碎念地计算着什。好不容易等到个整点,他匆匆往手心里呵口热气,就忙不迭地点开拨号界面,拨打个名为“老公”电话。
绵长嘟声转为急促,易晖边听着,边回想送他上山那几个人说话,他们说周少去找初恋情人去,那人既漂亮又聪明还会画画,所以今晚肯定不会来。
他犹豫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投币,操纵摇杆,眼看位置差不多,下钩,果然抓上来。
易晖像个小孩子样鼓掌欢呼,接过那只哆啦A梦玩偶时满脸不可置信:“这、这是给?”
周晋珩敷衍道:“嗯,给你。”
易晖脸更红,羞答答地说“谢谢”,耳廓浮上层显眼薄粉。
原以为这样就能让这傻子安静会儿,谁知出去没多久又开始没话找话:“你怎知道喜欢哆啦A梦呀?……这个哆啦A梦好可爱呀,要把它放在家里,放在床上,每天都能看到它……对你喜欢什,可以告诉吗?”
每回想次,易晖脸色就惨白分,握着手机手哆嗦不停,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梦中周晋珩焦急不已,刚要上前抱住那具发抖身体,画面忽而转,来到S市中心幢百货大楼下。
他看见自己和易晖并肩走在路上,那是三年前两家安排相亲饭局之后,他们俩被长辈以“两个人好好聊聊”为由推出来散步。
易晖脸红得不自然,走得也很慢,明明紧张得要命,还在拼命找话题:“你、你喜欢画画吗?”
双手插兜周晋珩还是少年人混不吝模样,他不耐烦地皱眉,想起那个为学画画离开自己初恋,语气便好不起来:“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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