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宥清画无疑是其中最受欢迎,从主办方给他作品划分位置就看得出。
然而这次周晋珩是抱着散心目来,没有如方宥清所愿直奔展厅正中位置,而是从门口开始,副副地看。方宥清还要招待其他人,见他自有打算,就先去别处忙。
周晋珩没学过画,欣赏标准完全建立在是否符合他口味上,匆匆掠过几幅在他眼中各方面都很平庸画,倒也确实有几幅入他眼。
比如眼前这幅被安放在角落里风景画,以巍峨群山为主体,辅以山隙间溢出点晨光,既点“破晓”题,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在他看来,这幅获得优秀奖比先前几幅挂着银奖铜奖作品好多。
实际上更多是私心。融入这幅画里,周晋珩终于能从对周遭无感独立世界中脱离,正视自己最近异常状态。
渐急促:“展出?为什要展出?……领奖时签合同没有细看……那是作品,不同意……明天,这快?……那马上就过去。”
翌日,首都美术馆A展厅。
偌大展厅被墙壁划分为无数个小空间,每个空间又留有相互连接通道,方便观众从入口进来后,就能循着最佳路线浏览所有展出画作。
这边刚开始检票,方宥清接到电话后就在入口处等着,远远地看见个高个子男人走来,立刻挥手示意。
等人走到跟前,发现他身边还带另个人,方宥清脸上笑容不动声色地敛去几分。
尤其是这山石嶙峋悬崖绝顶,看到它时脑中升起第个念头,竟是爬到顶峰,然后跃而下,感受到更多脱离掌控难以承受,还有更多超出临界点痛不欲生。
这些天来,叶钦那句“你没有心,你不配”在他脑中盘旋不休,他比谁都清楚,他才是罪魁祸首,那三个人只不过在他恶行上推波助澜,他才是该被千刀万剐那个。
那天威亚失控,身体极速下坠、摇晃着撞向墙面时候,他第反应也不是抬胳膊护住头和躯干,而是想着就这样也好,说不定还来得及追上易晖离去脚步,不用独自人留在这里,承受着遍体鳞伤到麻木都无法缓解分毫痛苦。
可比起易晖,他这点痛又算得什?
他像被困在座四面峭壁荒山里,没有光指引看不清前路,擦面而过风他感受不到,被树枝划破皮肤也毫无知觉,他
“干吗,晋珩脸臭路也就算,连你也不欢迎吗?”杨成轩无辜道,“今天这儿还有另个朋友作品展出,还要去给他撑场面,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放心吧。”
方宥清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忙说没有不欢迎他,随后看眼站在旁边周晋珩。只见他口罩遮面,双手插风衣兜,额角刚结痂伤口还是有些明显,怎看都不像有好好擦药样子,露在外面眼睛里仍是看不出情绪。
这边两人还在聊,周晋珩突然插话:“进去吧,开场。”
说完就率先大步走开,方宥清抛下跟杨成轩聊到半话题急急跟上,把周晋珩往场馆中间带:“作品在那边,你们边看边给你们讲解。”
这是场旨在以发掘新人画展,展出都是近年刚在绘画界小有名气或者刚拿到些成绩青年画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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