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至于担心到睡不着。
清晨起来,目送江芒出门,没有听到异常动静,易晖松口气。
他就知道那人定不会守在门外。那人脾气不好,耐心更是丝毫没有,尤其是对自己,动辄呼来喝去,听自己好好说完句话都难,昨天被那样拒之门外,怎可能还留在这儿不走?
而且他都说自己不是。
昨天发生种种历历在目,易晖又开始脊背发凉,他下意识裹紧衣服,回到房间里,把门锁上。江雪梅敲门问他怎不到院子里画画,他隔着门应付道:“今天冷,不想出门。”
被坐在桌边易晖拉住:“妈已经睡,别吵她。”说着冲窗户看眼,“那人肯定走,都说是找错门。”
江芒撇撇嘴,屁股坐回去:“难得见到个跟珩珩长得那像人,还不准多看两眼啦,哼。”
易晖本欲说点什,张张嘴,实在说不出那不是周晋珩话,犹豫片刻还是闭口不言,转过身去继续摆弄数位板。
看似专心致志,实则魂游天外,坐着半个小时,根像样线条都没画出来。
他边安慰自己晚上精神萎靡不适合画画,边把“家和万事兴”图拿出来绣,第针就扎到手。
花半天时间,到下辖市里,又换乘大巴车。偏偏那车不给力,中途抛锚不能走,幸好遇到几个着急赶路拦车去镇上人,他跟着块儿拼个车,不然这会儿可能还在路上。
拼车途中还差点被同行人给认出来,若不是他竭力否认,加上夜没睡形容狼狈,口罩也捂得够严实,这场闹剧还不知要延续到什时候。
想到这里,周晋珩不禁苦笑,又觉得这罪受得值,至少人找到,现下就在眼前这幢房子里,刚吃过晚餐,可能再过会儿就睡下。
这让他觉得踏实,这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踏实。
按亮手机,屏幕上笑脸和刚才站在门里躲避抗拒面孔重叠,无疑再次给他打剂强心针。
江雪梅很疼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儿子,赶在上班前煮甜汤留在锅里,上班期间还打电话来提醒易晖记得喝。
易晖个人在房间里待到
“你怎回事啊,比还激动?”江芒去自己房间找来创可贴给他贴上,“不想给画头像就说嘛,用不着自残啊。”
易晖说不是,江芒笑嘻嘻道:“知道提要求比较难实现,这样才有挑战,才能磨炼你技术,对吧对吧?”
易晖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以前从不撒谎,今天却接连说谎骗人,先说不认识那个人,又说那个人不是周晋珩。其实自重生以来他就在撒谎,假装自己是江晖,骗过她们,也差点骗过自己。
周晋珩出现无异于当头棒,仿佛在告诉他,别以为占别人身体就能变成那个人,经历过事、有过交集人,不是他想忘掉就能轻易摆脱。
周晋珩放下手,闭上疲惫双目,呼出长长口气。
找到就好。
找到,就能带他回家。
屋外人心中震荡不已,屋里人也心神不宁。
易晖房间窗户开在院子那面,江芒吃过饭洗完澡就溜进他房间,趴在窗户口张望:“他好像还没走欸,那个黑影是不是他?……还是下楼去把外面灯开吧,不然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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