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芒从鼻子里哼声:“你幅真迹值钱着呢,就白给他画?”
“谈不上什‘真迹’。”易晖道哭笑不得,“也不是故意画他,严格算起来是侵犯他肖像权。”
江芒仍替他忿忿不平,涂两根手指,给包上树叶,又忸怩地凑过来问:“那你……还喜欢他吗?”
易晖愣下,聚在绣布上目光稍有失焦。
他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顺着本能回答:“不喜欢。”
江晖手继承自去世父亲,白且修长。易晖知道江芒口中“你们”包含上辈子他,认真地回忆下,说:“以前手很丑,手掌小,手指也挺短。”
江芒撇嘴:“不信,别逼去网上查你照片啊。”
易晖笑笑:“那会儿手上有疤,轻易不出门,应该找不到照片。”
不留神提到他伤心事,江芒机灵道:“就是不信。你总是过分谦虚,以前还说自己画画不好,结果随便参加个比赛就拿金奖。”
说是刚来到这里时去首都参加那次现场绘画比赛。
在这儿呢。”她轻抚着易晖头发,说着让他别哭,自己却泪流满面,“没关系,妈妈不难过。无论变成什样子,你都是妈妈好孩子。”
这天周六,等到正午毒辣日头西斜,江家小院里支起遮阳棚,家三口背靠枇杷树纳凉。
易晖拿起搁置许久那幅“家和万事兴”图,盘腿坐在藤椅上专心致志地绣,江芒在捣腾邱婶刚刚送来把凤仙花,说要用这个涂指甲。
“放入适量盐,和花瓣起捣碎……”江芒照着手机上步骤念完,嘀咕道,“适量是多少啊?”
她从厨房里挖大勺盐,易晖看心惊肉跳,忙把针插好去抢勺子:“来放,边捣边放,差不多知道应该放多少。”
怎可能还喜欢?
早就不喜欢。
江家母子三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消磨整整天半时间。
周末下午约好要去见刘医生,出门前江芒拿出口罩给易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把压箱底墨镜找出来,踮脚往他脸上戴。
易晖觉得她紧张过头,摘下墨镜放到玄关桌子上
易晖道:“真不好,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趁江雪梅不注意,江芒附在易晖耳边悄悄问:“那副画……画是不是他啊?”
易晖知道“他”指是周晋珩。既已坦白切,就没什隐瞒必要,他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回答,江芒扼腕道:“亏,亏大。”
易晖不明所以:“亏什?”
他用手指捏盐,点点往蒜臼子里面加,捣会儿江芒就兴奋地跳起来:“出颜色出颜色,红红好漂亮!”
捧着几片洗干净树叶走出来江雪梅笑她大惊小怪:“们小时候都用这个当指甲油,不出颜色还得?”
纵使易晖喜欢花,也第次听说花还有这个用途。见他满脸好奇,江芒抓住他手就要给他涂:“看差不多,哥快来帮们试个色!”
作为家里唯男丁,易晖自是不会拒绝妹妹要求。他乖乖把手伸平,由着江芒把刚捣好敷料往他指甲上抹。
“手指好长啊。”江芒边抹边羡慕,“你们画画手都这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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