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县长。』
『这地方无有啥县长,县里最大人叫做县正。』
怎可能?阳子喃喃地说。
『直听说是县长。』
『无有啥县长啦!』
这究竟是怎回事?阳子脑中片混乱。
自己听到明明就是日文,老人却又说那不是日文。但是她天天听到话和老人所讲话,听起来没有什差别啊!
『这里是巧国吧?巧妙巧。』
『是啊。』
『们是海客,从虚海来。』
『当然勿是日本话。扣掉格自言自语勿算,今日还是头遭听见日本话。也不知这里讲是什话,好像有点像中国话,却又大大不同。』
『这里也用汉字对吧?』
『用啊!不过不是中国话,以前在港口也有中国人,伊不是讲这种话。』
『不可能。』
阳子头雾水,注视着老人。
阳子瞪着眼睛。
『……您听不懂吗?』
『都听不懂啊!如今也只会讲讲单字,所以才沦落得只能干这种活。』(插花:奇怪,在常世生活四十多年,怎还讲不好当地语言?当年第代华侨也都是从零开始、连本字典都没有,不样都学会当地话?)
说完之后他讶异地看着阳子。
『小姑娘,侬都懂啊?』
自己为战争牺牲多少东西。
将近半夜时候,老人开始质问阳子,像是有些什家人、身家背景、住什房子、生活过得如何等等。其中只有少数问题可以回答,她觉得很痛苦。在自己出生前就有人被抓到这里再也回不去,这件事不由得渐渐渗入她胸中。
阳子也会像他这样活着吗?辈子流落异乡回不家?那至少遇见同为海客人,也算得上是种幸运吧!想到老人孤伶伶个人活到现在,也许自己真是很幸运。
『是遭啥报应啊?』
老人盘腿坐着,手肘支着膝盖抱着头。
『人民冬天住在镇里,春天来就回到村里。』
『冬天住叫做‘里’,春天住叫做‘庐’。』
『可是……』
老人瞧瞧阳子。
『是啊。』
『这座城里有乡公所。』
『乡公所?侬讲是乡城?还是讲这个乡?』
『就是类似县z.府地方。』
『县z.府?』
『来这边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语言不通困扰。如果不是日文,不可能听得懂啊!』
『店里夥计讲侬都懂?』
『听得懂。』
老人摇头。
『侬听到勿是日本话,这里无啥人讲日本话。』
『是啊……』
阳子凝视着老人。
『直以为是讲日文。』
『胡说八道。』
老人脸愣住样子。
『离开朋友和家人,来到介奇怪地方。本底子已经觉悟,以为会死在空袭档口,没想到才半个月就结束。只要再半个月。』(插花:抱怨个头,你以为这半个月是容易熬过去?就算战争行将结束,广岛也逃不脱8月6日那颗原子弹,留在那里照样是完蛋大吉。)
阳子不发语。
『本底子只要战争结束就可以过好日子,却来到这个吃也吃不饱、让人活得不痛快鬼地方。』
『您说是……』
『耐末不如干脆死在空袭档口算。在这种莫名其妙、人生地不熟又讲话听不懂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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