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店面低矮,招牌已经斑驳,大部分大门紧闭,店主已经回家过年。宿原说:“们去找家酒店先收拾下啊。”
“不要找酒店。”
“不找不找。”宿原已经彻底懂盛因明行为模式,现在你跟他说什,他都会说“不要”,但是他其实不反对,只是想说说话而已。宿原背着他沿街边走好阵,终于找到家看起来干净整洁酒店,去办入住。
这样子是肯定不能回家。
喝酒喝醉绝对会被骂。
盛因明酒彻底上脸,脸颊晕红,眼底水光潋滟,走路踉踉跄跄。宿原扶着他,问:“你家还能不能进?”
盛因明说:“没有……钥匙,没有。”
他在盛因明面前蹲下,说:“背你,们去酒店。”
“不去酒店。”盛因明固执地说,“不去。”
“好。”宿原说,“快上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原来是真不会有人喜欢,该是孤独。
宿原嘴唇动动:“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盛因明说,“很正常。眼窝子太浅,爱哭,爸妈小时候没少说。”
“对不起。”
“……不用。”
“没关系。你小时候肯定有很多朋友,忘记也很正常。是记得比较久比较深,因为只跟你玩。”盛因明脸颊贴着他胸膛,隔着厚厚羽绒服外套,也能感觉到某种温暖。脸颊蹭蹭,发出某种叹息样声音。
宿原轻轻地按着他发顶:“因因。”
盛因明喝点酒,但没到醉程度,说话口齿十分清晰。他从宿原怀里挣脱出来,站起来,扶着天台栏杆说:“小时候就在这里看月亮。月亮好亮。爸妈在楼下吵架,就躲出来。”
宿原跟他并肩站着,手覆盖住他手背。
盛因明说:“想为什不喜欢又把生出来。想不通,就坐在这里看晚上月亮。月亮说,没关系,至少有月亮喜欢你。”
到酒店里
盛因明就趴上他背,两只手搂着他脖子,脸颊挨着他脸颊。不会儿,宿原就感觉到颈窝片湿润。他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因因,别哭。”
盛因明抽抽鼻子:“没哭啊。”
“跟小时候样爱哭。”
“才没有。”盛因明口齿清晰地反驳他,“小时候也没有爱哭。现在也没有。”
“再哭就把你放这亲你啊。”宿原稳稳地下楼梯,走到楼,随便找个方向直往前走。
“真很对不起。”
盛因明掉眼泪,转头忽然把宿原按在栏杆上,哭着问:“为什呢?宿原,凭什把忘,凭什说是先撩拨,凭什不认识,又凭什不喜欢?”
宿原没说话。
这时候盛因明已经有点醉酒上脸糊涂,掰着宿原脑袋用力地亲下,含含糊糊说:“不要忘记啊。”
宿原两只手捧住他脸,亲下去。
他眼睛红红,回头看向宿原,“是不是?”
宿原说:“也喜欢你。”
盛因明扯扯唇角,微笑起来:“后面就跟爸去重庆。然后就没上学去打职业,再然后就遇见你。第次再见,你把抓七次。七次,你以为为什哭?”
不是为被抓死。
更多是某种茫然。宿原哥哥他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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