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感应灯坏,他在黑暗中摸索着上楼,搬出去这久又搬回来,他其实很不适应。
但总会适应,这里才是他本该待地方。
开门时因为手上无力,钥匙没拿稳掉到地上,沈绰蹲下摸阵,碰到手灰,只能打开手机电筒。
在微弱光线里好不容易摸到钥匙
沈绰过速心率逐渐恢复正常值,他靠在座椅里,只觉疲惫不堪,很快闭眼。
半小时后,车停回宿舍楼下,沈绰从噩梦中惊醒,裴廷约伸过来手按在他额头,摸到满手心汗:“没事,回学校。”
沈绰侧头躲开他手,看着车外沉默阵,哑道:“漫不在乎敷衍对立面从来不是寻死觅活,你太极端,而且就算是,你对也远没到那个份上,何必这样。”
裴廷约看到他脸上黯淡,那种不适感又冒头,再是那股挥之不去焦躁:“道歉,为今晚事,认真。”
沈绰摇头,并不想听。
也许那夜在拉斯维加斯婚姻登记处,沈绰明明喝醉但笔划认真写下名字那刻起,他就将沈绰真正划作自己人,所以不想藏着,所以逼迫沈绰承受自己那些喜怒无常。
但这对沈绰本身就不公平,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沈绰真正要是什。
沈绰依旧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不断落泪。
裴廷约皱皱眉,手里握着纸巾递到他面前:“别哭,擦擦。”
沈绰没接,裴廷约收紧手指,忽然弯腰,在沈绰抗拒前将他打横抱起。
沈绰紧咬住唇,不住流泪,泪水模糊他脸,连同他脸上神情支离破碎、脆弱又无助。
裴廷约沉默看着这样沈绰,刚才那刻,他确实有将车子就这开下去冲动。
基因力量远超他想象,明明对这样行为深恶痛绝,但本质上,他依旧是他父母儿子。
他知道真正冲下去以后等待他们是什,黑暗、冰冷、窒息、绝望,然后是死亡。
因为经历过,所以锥心刻骨。
裴廷约接着说:“以后不会再这做。”
沈绰也没兴致听他以后,拿出手机,当着他面,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
“就这样吧,别再联系。”
裴廷约没有阻止,只说:“过两天来看你,上去好好休息。”
沈绰知道他听不进去,也不想再说第二遍,推门下车。
沈绰下意识挣扎,裴廷约坚持将他抱回副驾驶座,重新扣上安全带。
“送你回学校。”
沈绰惶然抬眼,裴廷约将纸巾塞他手里:“把脸上眼泪擦,送你回学校。”
沈绰回神时,裴廷约也已重新上车,发动车子,倒退段后调转车头,驶离堤岸。
和来时样,路无言。
但他还是舍不得让沈绰也尝试这种滋味。
裴廷约拨开保险锁。
沈绰立刻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身体力量被劫后余生恐惧完全抽走,他弯腰蹲在车门边,边干呕边流泪,不停地颤抖。
裴廷约也下车,走去副驾驶座,停步在沈绰身前,看着蜷缩蹲在地上哭泣沈绰,他内心忽然涌起股浓重不适。
这多年他其实直将自己那些病态情绪隐藏得很好,旁人或许觉得他冷漠无情,但除沈绰,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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