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刀拿过来，重新拔出，在指间轻轻拨
下，指腹上立刻便有血珠渗出。
裴廷约垂眼看着，确实有些疼，但还能忍，不知道沈绰伤心
时候是不是比这更疼，裴廷约想，自己可真是个王八蛋。
失神须臾，他抽张纸巾随便擦掉手上血，把刀扔进扶手箱，重新发动车子。
沈绰没吭声，面对疯子，他只能有样学样。
他握着刀柄手其实在微微颤抖，裴廷约叹口气，坚持靠近他，只手盖住他手，轻轻顺走刀子，另只手从他外套里摸出刀鞘，将刀插回去，递还给他。
“小心割到手。”
这刻裴廷约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柔，沈绰无意识地愣愣，裴廷约将他论文也递过来：“还你吧。”
沈绰手指收紧：“……不要再来找
。”
有够倔，裴廷约想，他可能第次碰到像沈绰这
较真人，连感情这笔账，也要算个清二楚。
好也不好，总归是棘手。
小时后，等裴廷约终于慢条斯理地吃完，沈绰放下水杯，忍耐着问他：“论文可以给吗？”
“送你回学校，下车时给你。”
车停回西门外，沈绰伸出手：“论文。”
过，”沈绰冷冷道，“不喜欢吃回头草。”
裴廷约目光停在他眼睛上，略窄眼皮下是双冷漠不耐烦眸子，近似薄情。
但沈绰原本不是这样。
“没让你吃草，”裴廷约说，视线移下去，落在他唇上，沈绰唇形饱满，冲淡他眉眼间疏淡，让整张脸更显柔和温润，“请你吃个宵夜而已。”
沈绰瞬间不想说话。
裴廷约：“下次见。”
谁也不肯退让。
“回去吧。”裴廷约接着道。
沈绰句话没再说，推门下车，快步进去学校。
裴廷约目送他背影走远，视线停片刻，收回，发现他那把水果刀落在座椅上。
裴廷约凝视着他皱起眉心，目光顿顿，拨开安全带，侧身靠近他。
他想抚平沈绰拧着眉，但下秒，沈绰手里忽然多出把很小水果刀，刀尖正对着他。
“离远点。”
刀是他先前去超市买水果时起买，随手塞在外套口袋里，他刚无意中摸到，自己也不知道怎想，就拔出来。
裴廷约垂眼看向他手里刀，神情复杂：“沈绰，你也够出人意料。”
裴廷约左右晃眼：“那边路口有间炒菜馆，就那里吧。”
沈绰到底上他车。
几分钟后，他们坐进路口炒菜馆里，这个点只有他们这桌客人，裴廷约点菜，问沈绰想吃什，沈绰抱着水杯低头喝水，并不接他话。
裴廷约便也算，直接下单。
他吃着东西，不时打量对面沈绰，沈绰直在喝水，要便干脆放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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