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接受他资助?”
“嗯,”裴廷约哂然,“欠别人人情以后不好还,拿他心安理得,不过也不是没条件,开始资助人其实是他老婆,大概是觉得他缺德事做太多,良心过不去,是后来开始学法,他觉得有用,才把留在身边,还得负责帮他解决些麻烦。”
“……你之前说,同样事,”沈绰想到什,问,“也是因为他?”
“你记得?”
裴廷约稍微意外,那夜沈绰为章潼事情逼问他,他说同样事他从前也做过,在争吵中说出口话,以为沈绰没听进去,没想到他还记得。
沈绰怔然半晌,忽然想到在桥边遇到杨文斌老婆跳江那晚,裴廷约冷声质问出那句“你怎不问问她想不想死”,原来那是裴廷约感同身受。
明明对这样行为深恶痛绝,情绪失控时,却又拿同样事情“开玩笑”吓唬他。
说是玩笑,未必在某个瞬间不是真有那个念头,毕竟人心理本来就是个很复杂东西,更别说是裴廷约这样个性人。
沈绰忽然有些难受,听着裴廷约在自己身边骂早就死去父母“神经病”,他却尝到心头翻涌起涩意。
原来心疼个人滋味,是这样。
“嗯”声,手指捋过他发丝:“你不是想知道过去?这里。”
沈绰愣:“……这里?”
裴廷约也蹲下,望着前方江潮涌动:“妈开车载和爸尸体从这里冲下去,她死,侥幸被人救起来。”
有那刻,沈绰甚至怀疑自己听错,耳边回荡着滔滔江水声,让裴廷约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那年好像是九岁,不太记得,被人捞起来后感染肺炎在医院住半个月,然后成孤儿,家里也没别亲戚,本来该去孤儿院,自己不乐意,挂名在个远方表姨那,之后就直念寄宿学校。”
裴廷约轻飘飘地说着自己往事,眼神无波,他换个姿势,席地坐下,只手搭在膝盖上,慢慢说:“车冲进水里等待死亡过程确实没那好受,沈绰,舍得不你尝那个滋味,所以那夜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和你们主任有关是吗?”沈绰问。
裴廷约随便点头:“他,还有赵志坤,赵志坤引诱爸去赌,蒋志和利用非法手段设计让爸背上巨额债务,被赵志坤吞公司。”
“你想报复他们?”
“没兴趣,”裴廷约淡漠道,“为什要为两个不负责任神经病,搭上自己去报复他们?”
他是睚眦必报,但前提是,值得他去报,他父母,显然不值得。
“为什?”沈绰看着他,不是很理解,“是说你妈妈,为什要这做?”
“妈也是个疯子,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病得不轻,”裴廷约冷着眼指指自己脑袋,冲沈绰说,“这里有病。”
“……那你爸呢?”
“个疯狂赌徒,”裴廷约轻蔑道,“早年运气好,发达,自膨胀得厉害,拿着全副身家去赌,信别人鬼话,赔得血本无归,背屁股债,他倒是跳楼百,留下烂摊子没人能给他收拾。
“妈说要死们家三口死起,强行将带上车,谁要跟他们死起,两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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