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情况,小孩儿不知道,大人都门儿清,都不让自己孩子和玩儿,就他,呆得不行,幼儿园就跟屁股后面,小学就知道从家里拿吃给,初中更要命,自己拿零花钱不花,攒着留给,让买文具买吃,不要他就哭,把鼻涕把泪……”
“你到底是吐槽还是显摆,”南歌心里堵着那块,竟在这连珠炮“控诉”里,渐渐消失,“别以为就你有发小。”
郑落竹很认真地问:“你们闺蜜也这样?”
“呃,哭着喊着非送钱,没遇见过,”南歌想想,又严谨地补句,“可能魅力不够。”
“反正理解不他脑回路,”郑落竹扯扯嘴角,“但也不是白眼狼,人家那对你,你也得有点表示吧?”
她没办法将这些和郑落竹联系到起,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个小孩儿影子,瘦弱,无助,拼命往前跑,却还是被追赶黑暗吞噬。
她被困在地下城,尚能看见生机。
可个孩子能依靠只有父母,太绝望。
她不想往下听,除非接下来故事里有神转折,有救世主,否则她承受不……
等下。
直以为自己是捡来,虽然爸妈口咬定是亲生,但不信,”他说着,自己都乐,“那时候傻,觉得亲爸亲妈哪能对那样呢……”
“你别看现在身强体壮,小时候就是根儿豆芽菜,总吃不饱啊,还见天儿挨打,身上没块好肉,夏天都不敢穿短袖,穿老师就要问,问就找家长,找完家长回去还挨打……”
“可不是小孩儿调皮爹妈打两下,”自言自语里,带着苦涩调侃,“是能上社会新闻,被追问道德扭曲还是人性沦丧那种……”
挨饿,挨打。
南歌童年离这些太远,无法想象。
南歌好奇:“怎表示?”
“罩着他啊,”聊到光辉岁月,郑落竹个鲤鱼打挺,直起腰板,“初就开始蹿个儿,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打架横扫全校。那时候爸妈都不敢碰,他们敢打,
【找谁?】
【个朋友。】
“你别误会,说这些不是和你卖惨,”郑落竹忽然看过来,换轻快语气,“还是铺垫,好像总是铺垫得比较长……”
南歌隐隐有预感,接下来就是那个朋友。
“总而言之,他俩除揍,基本不管,饿不行就去邻居家蹭饭,算是吃别人家饭长大。然后呢,邻居家也有个小孩儿,和同岁,俩算发小儿,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个班……”
“其实爸妈挺般配,个好赌,个酗酒,运气还都奇差,爸是逢赌必输,妈是做什买卖都赔本儿,又不乐意给人打工……”
“他俩活得郁闷,还找不到别人撒气,就全往身上招呼,爸输钱揍,妈喝多揍,他俩要是吵架,得,混合双打……”
“有次爸脚给踹骨折,嚎得全楼道都能听见,后来是邻居直敲门,他们才带去医院,怕再挨揍,就骗邻居和医生,说是自己摔……”
“南歌,”郑落竹轻轻唤声,抬起手臂搭在额头,双眼睛完全藏进阴影里,“都说小孩儿记性浅,觉得不是,记不住是因为他们没那疼过。”
南歌心里止不住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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