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杜琇莹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泪水，顺着腮边流
下来。
“是
错。”杜颂闻闭上眼，“总是担心太子变成先帝那样，可世间人形形色色，谁也不能按照别人标准成长。这些年固执己见，已得罪太子多次，待走后，你们可怎
办？”
纵是圣人，对自家人也会更加亲近，更何况杜颂闻还不是圣人。
“待走后，你们尽心辅佐陛下与太子，切不可起别心思。”杜颂闻喘口气，继续道，“太子虽不是十全十美，但他由陛下抚养，身上定有陛下
些美德。其他皇子虽各有优点，到底比不上太子风采。尔等若起违背之心，便……便……”
“便逐出杜家宗谱，子孙后代与杜家再无干系。”
“儿臣明白。”太子道，“这些年，儿臣什时候跟他计较过。”
反正这种不懂变通老头子，虽然脾气又臭又倔，但对父皇忠诚却从未变过。
杜颂闻是真不太好。
他历经两朝皇帝，因为才华出众，年轻轻轻就做东宫*员，后来先帝迷恋妖妃，他因为直站在太子这边，所以太子登基后，他生活得直很舒坦。
世人都觉得他对太子格外严柯，而他只是觉得，太子是未来帝王，他怕太子变成先帝那样，苦还是全天下百姓。
鱼肉百姓，有御史上言，却被妖妃让人堵在宫门口，活活打死。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御史妻子挺着大肚子，抱着御史尸首哭得撕心裂肺，浑身发凉。
世人皆知，帝王怒，伏尸百万，帝王自己难道不知道？
所以登基后，他时时提醒自己，就算不能成为千古留名帝王，也要守好大晋江山。
江山是什？
“父亲，儿子等必不违背您意愿。”杜琇莹父亲跪行到杜颂闻面前，泣不成声道，“父亲，请您好好休养，您很快就会好。”
“自己身体自己明白。”杜颂闻看着杜琇莹，“琇莹是个好孩子，她以后想做什，你们不可阻拦于她。”
“儿子明白。”杜大人已是知天命年龄，跪在杜颂闻床前，哭得却像个孩子。他平日里也怨父亲不知变通、执拗，可到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不舍。
“大人，太子殿下来。”
门
杜颂闻面色蜡黄躺在床上，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苦涩药味。他极力睁大眼睛，看着屋子里儿孙，朝红着眼眶杜琇莹招手：“来。”
“祖父。”杜琇莹勉强挤出笑，蹲在床边，轻轻握住杜颂闻布满皱纹手。
“你当真不愿嫁给太子？”杜颂闻问。
杜琇莹垂着头不说话。
“罢。”杜颂闻叹息声，“原想让你留在太子身边，提醒他什是对，什是错。可又怕，太子若是厌弃你，你余生又该如何度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是巍峨高山与奔流不息江河？
不，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百姓。
“父皇。”太子道，“儿臣听闻杜太师好像病。”
听到太子声音，昌隆帝回过神来，他叹气道：“杜太师是位不起学者。”但却不是合格*员。
“你替朕去看看他。”昌隆帝想想，“杜太师脾气倔些，若他说什不合适话，你就当没有听见。等你回来，朕再给你几匣子宝石，给你攒媳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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