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水起是个审时度势人。
他很快收敛怒容,换上笑脸,虽然笑脸有点僵:“纪……纪先生是吧,幸会。”
“幸会,孔先生。”纪询同样温和。
“你找,定是对你有用,”孔水起字斟句酌,“既然这样,大家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纪先生想要从这得到什,或者想要做什?”
“孔先生真是上道,不愧是能写出牵动万千网友心报道人。”
他竟然问个疑似要囚禁自己歹徒为什用手机比用录音笔还蠢。
他想到自己曾经做过报道,那些歹徒是怎折磨,怎殴打受害者,他妙笔生花如同身临其境……现在他真身临其境,过去写所有内容都开始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恨自己卓越记忆能力。
“因为信号屏蔽仪啊。”纪询懒洋洋,用种所有人都该明白口吻说,“现在学校越发与时俱进,直接在教室里安个屏蔽仪屏蔽手机信号防考试作弊,万事大吉,110都拨不出去,你说是不是?”
孔水起猜到类似可能,但听到答案还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周围是昏暗,阳光被隔绝在封闭保安室外,可冷空气没有,丝丝缕缕冷空气正吹着他背脊,自门缝里,自窗缝里,自肉眼不可见角落中。
孔水起听见自己心脏狂跳声,惊吓让他额上沁出层薄薄汗水,他佯作镇定,去掏上衣口袋里手帕:
“不是警察?那你是……”
“说,叫纪询。”纪询说,“别在你上衣口袋金笔很好看,好看金笔适合用来写字,随意把它改装成窃听器,笔会哭。”
孔水起哆嗦,夹袋子上笔掉地上,咕噜噜滚到两人中间。
“如果是要删除报道,那绝对不可能,没有这个权限,也压根不知道《第刻》官微账号密码。”孔水起正色道,“而且大家都是聪明人,现在删或不删,意义不大。”
纪询拍拍手掌,以示赞扬:“孔先生见多识广,经验老到,佩服佩服。好吧,直说,想知道谁给你们爆料,要拿到相关物证。”
孔水起听完纪询话,之前紧张竟然暂时压下去,反而冷静下来。
“纪
他只是个小小记者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你这是非法囚禁!”
“非法囚禁?怎会,们不过是因为门锁坏,于是被困在这里无辜可怜人,又好巧不巧,烂尾楼附近信号差。唉,这破地方,真该好好整理整理。”纪询要笑不笑,“孔先生,知法才能守法,更能游走在法律边界线上,这点,你自己干记者这些年难道不够有心得吗?”
孔水起太有心得,于是他立刻意识到两点:
第,面前男人确实在囚禁自己,但自己报警很可能举不出有力证据让其付出代价;第二,他目前使用还是软,bao力手段,没有太过激行为,大家还能冷静理智地聊聊。
纪询惋惜地叹口气:“别紧张,右手也别想着去够手机,拿手机比拿录音笔还蠢。”
他笑起来。
孔水起也只好陪着干笑。
笑着笑着,保安室内只剩下他个人声音,冷风在他笑声中来回穿梭,尖尖应和,他笑得越来越干涩,最后艰难咽口唾沫。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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