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孤不该生气?”
“太苦,不想喝。”
谢朝泠讥诮:“喝毒药时候不嫌苦,喝这救命药倒是嫌苦?”
殿中伺候宫人被挥退下,谢朝渊微微摇头:“那太子哥哥喂喝吧。”
谢朝泠看着他没动,要不是看在这小畜生现下病弱不堪份上,他是真想将这药碗扣他脑袋上去。
他看到这具悬在房梁上尸体其实松口气,真将人带回去审问,换药事情旦抖出来,谢朝渊未必就藏得住,那小畜生自信到近乎狂妄,但谁又能保证他定有那般好运气,所作所为永远不被人发现?
如此也好,死便是死无对证。
再回去已近子时,将谢徽禛安顿好,谢朝泠疲惫不堪,刚回寝殿下头人便来报,说谢朝渊又咳血。
谢朝泠本不想理,坐下喝口温水,紧蹙眉头始终没舒展开,最终还是起身出门。
谢朝渊闭着眼睛靠坐在床头,听到脚步声睁眼转头望去。
谢徽禛霍然起身。
匆匆赶去柳嬷嬷住处,看到只有具悬在房梁上尸体。
谢徽禛差点站不稳,浑浑噩噩大瞪着眼睛,眼泪在悬在眶中强忍着才没落下。谢朝泠拧眉,注意到地上踢翻凳子旁搁着封信,示意身后侍卫去捡过来。
是封认罪书。
这老嬷嬷独自揽下罪责,说给二皇子投毒是她个人主意,与人无尤。
有人将药换。”
“原因呢?”
“五叔何必明知故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点确实不用明着说,当年先太子被冤造反,最终被逼得跳崖,全拜谢朝溶与赵氏党羽所赐,谢徽禛无权无势对付不赵氏,但谢朝溶这条丧家犬,只是夺爵圈禁,还能在府上安然太平度过余生,未免太便宜他。
谢朝泠提醒他道:“即使药被调换,你也确实给他下毒,不过你皇爷爷并不觉得主使之人是你,只要你身边那嬷嬷死,便是死无对证,不会牵扯到你。”
谢朝渊缓慢眨眨眼睫,声音更轻:“哥哥,你疼疼吧。”
谢朝泠最终在床边坐下,勺药汁塞进谢朝渊嘴里。
他动作并不温柔,三两下将碗药喂完,始终臭着脸。
谢朝渊嘴角溢出丝笑:“太子哥哥终于
谢朝泠停步床榻边,面无表情看他。
“为什不喝药?”
谢朝渊没精打采哑道:“太苦。”
谢朝泠接过身后宫人递来药,再递到谢朝渊面前,命令他:“喝。”
谢朝渊抬眸:“太子哥哥在生气吗?”
谢朝泠将信看完,等片刻,抬手轻按谢徽禛肩膀:“跟孤走吧。”
谢徽禛忽然转身,抱住他。
小孩脸埋在他身上,无声哽咽。谢朝泠怔,轻拍拍他后背。
“没事,孤会想办法帮你。”
谢朝泠没有说实话。
谢徽禛摇头:“在这里这些年,全靠柳嬷嬷照顾,不会让她死,五叔要带走便跟你走吧,去皇爷爷面前会如实说。”
谢朝泠沉默。
谢徽禛会这说证明这小孩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过于仁慈,他不但留着柳嬷嬷,她那远房侄子都活着让禁军找到,换做别人,又岂会这般容易被谢朝渊算计。
果然还是小孩子。
两相无言时,外头谢徽禛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郡主,柳嬷嬷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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