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府中景致略显萧条,随处可见黄叶落满地,路往后头园子走,谢朝泠忽然想起去岁谢朝渊刚带他回府时也是这个时节,这快竟就整年。
走上假山上凉亭中,谢朝泠顺手又拿起鱼食,像从前许多次那样在这里喂鱼。
群鱼依旧摇头摆尾地争抢鱼食,谢朝泠看阵忽然就笑:“以前就说过,你喂鱼方式不对,早晚会出问题,到今时今日,六弟觉得后悔吗?”
谢朝渊扔整块绿豆糕下去,和他每回做样。
“不后悔,不想后悔。”他道。
谢朝渊看着他:“哥哥到最后也还是要以皇太子身份来看吗?”
谢朝泠垂眸,盯着那朵花又沉默看许久,拉起谢朝渊只手,将花还给他:“你做这样事情,应该来骂你,或者再打你顿也不过分,但是最后次,算吧。”
“花不要吗?”谢朝渊问。
“也没什好送给你,这朵花你留着吧。”
谢朝渊没肯:“可个将死之人,要这个有何用?”
申时,马车停在胡同深处恪王府侧门边,扮作内侍模样谢朝泠自车上下来,府门开边,王让出门来迎接。
谢朝泠句话未说,提步进门。
恪王府还和之前样,虽正门那边有人盯着,但府中尚未有什动荡,冒充皇嗣毕竟不是般事情,在彻查清楚前,就算是为自己面子,乾明帝都绝不会允许事情外传。
走进许久未再来过惜乐堂,看到谢朝渊站在廊下看花,谢朝泠顿住脚步,那瞬间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也在电光火石间终于想明白些事情。
谢朝渊从前就是个疯子,那时尚且还克制忍耐,但从他不顾切、宁可把火烧母后陵殿也要回宫那日起,这人就彻底疯,再无所顾忌,不折手段也要拉下他。
谢朝泠嘴角笑意淡些:“若是当初没有失忆,你打算将藏在哪里?”
谢朝渊没答,若是谢朝泠当初没失忆,他或许还能将人藏得更久些。
“六弟总是这样,随心所欲,还强人所难。”
谢朝渊偏头与他笑:“哥哥方才还说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
谢朝泠不再多言,专注将手里
谢朝泠坚持将花塞进他手里:“你拿着吧。”
“……你不会死,会在那之前设法将你救出来,再安排人将你送走,离开大梁吧,去哪里都好,以后真别再这任性。”
谢朝渊然:“原来哥哥是这想。”
谢朝泠心头滋味复杂难言,还想说些什,谢朝渊牵过他只手:“走吧,最后次,陪在这府里到处逛逛。”
谢朝泠话到嘴边算,不再扫兴:“好。”
谢朝渊等不,因为他要娶太子妃,可他能不娶吗?他父皇不会允许,他只是太子,上头还有个皇帝,远没有随心所欲资格。
这是很简单道理,但谢朝渊不会听。
那头谢朝渊已转眼看向他:“太子哥哥为何不过来?”
谢朝泠上前,谢朝渊顺手折枝开到廊边来花递过去,谢朝泠接,捏在手指间转圈,低声道:“有什话直说吧,孤不能在外头待太久。”
今日是秋分,乾明帝要率众去月坛祭祀,他方才是混入祭祀队伍中才跟着出宫,必得在关宫门之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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