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渊神色有些难看,想派人去将之打发,谢朝泠提醒他:“你就亲自出去趟吧,免得被人猜疑,人既不是你杀,他们也不能拿你如何,更不敢硬闯进来,说几句话打发走便是。”
外头人又来催促第二遍时,谢朝渊起身,抚谢朝泠脸:“哥哥若是肚子饿,吃些点心吧,去去就回。”
谢朝泠目送他离开,人走王进便进门来,将银针递过去。
谢朝泠嘴角笑意淡去,镇定拉下手套,十根手指头已烂得不成样子,王进别开眼不忍看。谢朝泠句话未说,银针又次戳进尚未结痂伤口里。
好在今日是最后回。
谢朝渊轻声道,侧头在他面颊上落下个轻吻。
时候还早,简单梳洗后靠上榻,谢朝泠枕在谢朝渊身上,与他有搭没搭地说话,屋中喜蜡烧得正旺,不时有噼啪声响。
谢朝渊握住谢朝泠手,他今日依旧戴红绸手套,只露出截瘦削莹白手腕。
垂眸盯着看片刻,谢朝渊移开目光,再次抚抚谢朝泠长发。
谢朝泠忽然笑声,低声道:“原本十四岁就该成亲,后头母后病重过世,守孝三年,又被你这小混蛋设计失踪,让父皇以为回不来,准太子妃成老三王妃,好不容易父皇给重新指过人,还没来得及大婚,却被你劫来西戎,到今时今日才与你成亲。”
提醒谢朝泠:“哥哥病,酒便别喝,换糖水吧。”
谢朝泠没肯:“别环节都能改,这个不行。”
他举起酒杯,笑看着谢朝渊,口饮下。
谢朝渊不再说,扶着他在铜镜坐下,为他松散开发髻,拿起梳子亲手帮他梳头。
谢朝泠细看镜中自己脸,下午时他特地叫王进给他抹点粉脂,看着不再那面无血色,但瘦得凹陷进去双颊也实在不好看。
担心谢朝渊随时会回来,谢朝泠不敢耽搁时间,两只手都戳破忍着剧烈疼痛同时放血,王进怕他撑不住,赶紧给他喂吃食喂水,再帮他擦拭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谢朝泠咬住牙根,提醒他:“会儿把血水倒远些,将窗户开,别叫人闻到血腥味。”
王进双目通红:“殿下您再忍忍,就快,还剩最后点。”
谢朝泠闭起眼。
最后碗血放完,他瘫软在榻上,满是血双手死死抓住帕子,
“哥哥后悔吗?”
“后悔啊,早就后悔,后悔不该招惹你,不过算,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谢朝泠笑着说完,见谢朝渊蹙眉,拉下他,亲吻贴近唇角:“后悔是后悔,可若是不喜欢你,早就快刀斩乱麻,又何必后悔。”
这是第次,谢朝泠将喜欢说得这般直白,谢朝渊喉咙发紧,回吻住他。
耳鬓厮磨阵,外头来人禀报,说挨户搜查刺杀佛子凶手城卫兵到他们这里,小王子宅邸他们不敢随意闯进来,但得请谢朝渊亲自过去问几句话。
可惜,大喜之人还这副病恹恹模样,他却没时间再等。
谢朝渊手指在他鬓边轻轻绕,谢朝泠伸手捉住他,谢朝渊弯腰,镜中出现贴在块两张脸。
“哥哥,从今日起你便是夫君对?”
“嗯,”谢朝泠笑下,“你说是便是。”
“哥哥要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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