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您请进去吧。”
王进说罢,领着其他人尽数退下。身后殿门阖上,没点灯大殿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透过窗纸映进来点黯淡月
进宫路谢朝渊闭着眼睛都熟悉,坐进车中后他便微阖下眼帘。
车轮辘辘,不时有风声,鼓噪着耳膜。
直到车辇再次停下,外头王进低声提醒他:“汗王,到。”
马车就停在皇帝寝殿外,谢朝渊自车中下来,抬眼望向前方巍峨宫殿。
凝神看片刻,他问:“为何不点灯?”
那主事官瞬间酒全醒,猛坐直身,诧异问道:“真是宫里来人?”
“是呢,”杂役声音更低下去,“来瞧着像是有头有脸大太监,怕是宫里贵人要请汗王过去。”
主事官脑门上汗都滴下来,这个时辰宫门都关,谁能将这位汗王带进宫?宫里贵人,岂不就是……
身侧闻得声低哑轻笑,主事官侧过头,谢朝渊已放下酒杯:“方大人,失陪,先走步。”
王进坐在门外车上等刻钟,瞧见谢朝渊出来,立刻下车,恭恭敬敬与他问安。
们不敢轻易拿他如何,负责接待事宜鸿胪寺主事官更是个人精,对着谢朝渊尤为客气,将他奉若上宾。
谢朝渊倒也给面子,与之喝几杯酒,随口问起朝中事,那主事官捡着能说说,来往,愈发肯定这位汗王就是从前恪王。
恪王虽是“,bao毙而亡”,但当年关于他非先帝亲生子身世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他换个身份重新出现在人前,虽这新身份惊世骇俗些,倒也说通陛下这些年行为反常原因。
谁不知道谢家这些皇子王爷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那方面癖好,为个贴身侍卫发疯逆王、十年不娶妻等人归定王,都是活生生例子。
陛下这样,虽出格些但实在算不上稀奇。
王进声音更低:“陛下夜里睡眠浅,不喜光亮,不让奴婢们点灯。”
“夜里可有人伺候陛下歇息?”谢朝渊又问。
“奴婢们轮值为陛下守夜,”王进低眉顺眼道,“陛下寝殿伺候只有奴婢们这些内侍。”
谢朝渊深深看他眼,提步上前。
跨过几道门,才是谢朝泠夜里歇息后殿。
谢朝渊上下打量他阵,哂笑:“王公公如今倒真是今非昔比。”
是,王进跟谢朝泠从西戎回来,之后便做他贴身内侍,如今已经成御前大太监之,地位也就比从前东宫总领太监廖直低点而已,说是鸡犬升天都不为过。
“托汗王福。”王进依旧恭顺道。
他说也没错,若无谢朝渊,哪有他今日。
谢朝渊没再理他,登上车。
至于以前他们是亲兄弟,……现在不是就行,谁还敢多嘴议论这个呢。
于是谢朝渊很明显察觉到,身边人看他眼神越加火热,言辞态度也愈发殷勤。
酒过三巡,饮宴上醉倒片,谢朝渊还在与那鸿胪寺主事官喝酒,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外头来人要见汗王。
鸿胪寺主事官醉眼迷蒙,手里还捏着酒杯,不悦道:“大半夜什人跑来这会同馆要见汗王?汗王是随便什人说想见就见吗?”
进来通传杂役压低声音禀道:“大、大人,来人没说是谁,但小看着,像是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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