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见深叹息刚刚溢出口就被傅听欢吞入。
于是他撤出道空隙。在这仅有空隙里,他说:
“朕不觉得来见你有损尊严,莫非你觉得去见朕有损尊严?”
这并非自己期待答案,但并不出人意料。
傅听欢几乎想要苦笑下。
比如他想说假设你并未来江南,虽心念着你,却也能够不去见你。
只要不去见你,再多思念,再多情愫,也终有尽付流水去不回那日。
到那时,方能再见你面。
或许这种乱人心魄情感已经烟消云散,但你依旧可成为,也应当成为,能够生死依托知交好友。
大约静那几息时间。
黑夜离离,黑夜寂寂。亿万星辰光穿过天幕从敞开门格处射入此地。
廊柱擎天彻地,其上蟠龙彩凤,在这夜里宛若活转过来般游檐走壁,飞腾翱翔。
萧见深这时也是心有所觉。他轻轻叹,发自肺腑说:“朕……亦……喜听欢恣意风流、潇洒不群,并不忍见你落落寡欢,宛如困兽。”
月光就在咫尺之外,触手可及。
可环抱着傅听欢人是萧见深,轻言细语说爱意也是萧见深。
双眼。
眼睑微微抖动从萧见深唇上直传递到他心间。
就像有只无形手,突然在他胸腔内长出来,用手指去拨弄扯动那被血肉与肋骨层层保护心脏。
有点疼。也有点更奇异感觉。
像是被什东西束缚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小心翼翼,唯恐惊碎自己所碰触脆弱之物。
他头栽进个名叫萧见深深坑之中,然而对方正在这深坑之外冷静而
萧见深低头亲吻对方。
看不见丝线捆着他们,让他们身体贴合到极致,几乎要融进对方骨血中。
他从对方眼里意识到对方所有想说话。
但这在他看来如此可笑。
这世间有哪位知交好友,会想对对方做尽下流事情,还乐此不疲?
那是个能叫任何人,只要被其注视着,就心甘情愿堕入无间地狱人。
傅听欢几乎痴。
他轻轻,唯恐惊动什似地问:“为何来江南?你说为……但不发言径自离去,便已说所有切……你应当已经知晓意思,无需再为做任何事情……”
他口吻里带着玩笑,脸上却不见丁点笑意:“你说这天下之人,你俯仰可得,不错;那陛下为何不效仿古人,‘弃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为何还要……弃尊严,路从京师追到南方来?”
傅听欢还有很多想说。
这是……萧见深所未曾体会过种感觉。
他若有所觉,觉得自己好像雾里看花似地碰触到什东西,不由得就将傅听欢再往怀中揽揽,又如同安抚似地轻拍拍,而后方才道:“为何如此?”
萧见深句话出口后觉得并不准确,于是再问:“为何害怕和相处?”他平心静气地和傅听欢说话,“虽称你为太子妃,但你皆知此言不过玩笑;你若执意离去,朕虽心中甚憾,亦不至将你强留于京师,实不必不发言,连夜离去。”
正自意乱情迷傅听欢怔下。他抬起眼睛,眼瞳中有层薄薄湿气,也不知究竟是春意是水意。
他嘴唇微微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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