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太阳悄悄地挪
个位置。
贺海楼收回视线，对顾沉舟说：“走吧，快到。
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爬上爬下——这颗梨树结果子是这座山里最好吃。”
“所以它变成你私产？”顾沉舟问。
贺海楼认真点头
“现在从哪边走？”说这些并没有什
意义，顾沉舟把话题导回正轨。
贺海楼盯着面前被堵得严实山道
会：“朝这里走不太安稳……们试试别地方。”他说着就带顾沉舟转身，向另个方向走去。
照例是望无际高低起伏黄泥，动物尸体，断桩树木，水洼还有大大小小石头，顾沉舟跟着贺海楼左折右转，会儿朝上爬段，会儿向下走几步，弯弯绕绕地根本没有沿着之前有道路走。
两人又次爬上段陡坡，贺海楼朝左右分辨下方向，在看见前方颗树时眼前亮。
“等下，”他对顾沉舟说着，朝前方那棵树走去，几下爬到树上，摘两个果实就滑下来，“梨子。先吃个补点水分，这颗树梨子梨水非常多。”他说着把其中个梨子照衣服上擦下，却发现本来还算干净青皮上立刻蹭出块土黄，连忙换个给顾沉舟。
打声隔着好几步也能听见。
地上泥石流还没有完全干涸，两人走在山谷里，常常走着走着小腿就陷下去，不过昨天晚上埋都被埋过，现在再陷个两下沾点泥水，也是虱子多不痒，没人会在意。
前头带路贺海楼突然停脚步。
顾沉舟向前看眼，顿时就明白：“进来小路被堵住？”
这是他们昨天进来那条狭道：两侧山壁高高耸起，至少有两百米高度，彼此距离上宽下窄，最高地方大概有十数米宽度，但最窄地方——也就是进出山谷通道——最多两人并肩。
顾沉舟克制住自己想把梨子朝身体任何方擦拭欲望，咬破梨皮后发现贺海楼说点都没错：他几乎吞半口甜水。
“挺好吃。”喉咙里烧着暗火被扑灭，他说得由衷。
贺海楼轻笑下，拍拍梨子树干：“这可是财产。”他修长手指划过粗糙褐色树皮，蹲下指着其中处淡淡刻痕，“三岁高度，”手指依次向上，“三岁三分之，三岁三分之二，四岁，四岁三分之。”
然后刻痕戛然而止。
贺海楼站直身子，抬头朝梨树树冠看眼，对着树干比划下自己高度，自言自语：“二十二岁三分之二。”
当然这是平常状态，昨天泥石流爆发后，这里山体坍塌特别严重，石块泥沙大面积滑下，将狭道全部堵住，土石堆积得比人还高。
顾沉舟朝前走两步，手自然而然就抽出来：“还好你回去拿东西，如果昨天朝这里跑……”那是百分百被活埋。这话头有些不详，现在两人处境特殊，顾沉舟也没说出口。
贺海楼嘲笑说：“泥石流时候不要往这种地形走是常识。”
但周围乌七八黑，泥石流又在身后，不是长期住在这里有这个防范意识，谁想得到这多？顾沉舟心里虽然这想着，却没有特意去反驳。
倒是贺海楼，嘲笑声之后又说：“不过昨天那种情形，大概脑子里也只有赶紧跑出去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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