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刚到，夏天燥热
尾巴还没完全藏起，
夜功夫，这些尸体周围已经环绕
苍蝇蚊虫，嗡嗡翅膀拍
他们在座山上呆着等着，看天空颜色像被块巨大橡皮孜孜不倦地擦拭着，由深到浅，直到翌日朝阳自山巅升起，干净天蓝也被渲染成明媚粉蓝。
贺海楼抱着坛子，在临近天亮时候睡过去。
顾沉舟倒是直睁着眼警醒着周围动静，却觉得整个脑袋都开始发晕。他用力晃晃头，这个细微动作惊醒旁边刚刚闭上眼睛贺海楼。
“天亮？”贺海楼腰背直，就自山壁上坐起来。他声音有些干哑，厚厚泥土覆盖他脸庞，却遮不去上面疲惫，显然昨晚上灾难对他影响点也不必对顾沉舟影响少。
“看得清路。”顾沉舟回答，表盘上玻璃在昨天晚上就被泥水覆盖，没有及时擦掉，现在整块玻璃都是干涸黄土，根本看不见时间。
身体靠在山坡上，面朝天空，任由烟头在指尖燃烧。他不疾不徐地述说着，但似乎并不是为说给顾沉舟听：“脾气,bao躁，疑神疑鬼，絮絮叨叨地说着姓林、姓徐、姓周，不止次尝试丢掉
或者掐死，等清醒之后又抱着痛哭……然后又想掐死或者丢掉，周而复始。”他将烟头在石头上按灭，“可惜命硬，死不掉，倒是她……头磕在桌角，撞死。”
头磕在桌角？顾沉舟心头动。
贺海楼似乎知道顾沉舟在想什
，他娴熟地微笑着，口吻平静又残酷：“是推。”
“墓碑里骨灰也是调换，”贺海楼慢慢又说，“乐意给只猴子猩猩上香摆供品，也不想叫她这样安安稳稳地入土为安。”
“贺少说得太多。”顾沉舟声音低缓，他并不想和贺海楼讨论这些问题。
贺海楼看见顾沉舟在看手表，也去口袋里掏手机，不过这个电子设备显然没有打火机那给力，早就在泥水友好交流中自动关机。
贺海楼试试开机键，发现不行后将手机丢回口袋：“坏。跟来。”他率先站起来，又拉把顾沉舟，就往山坡下走去，不知道忘还是防止摔倒，反正没放开手。
整个晚上提心吊胆，顾沉舟这回是真没有注意到这点琐事。他跟着贺海楼半跑半滑下山坡。
泥石流过后山谷片狼藉。
展现在两人眼前，是高高低低土黄世界。那间贺海楼曾经住过，靠着山坡房子塌半，泥土淹过三分之墙壁。从山谷流过小溪变成水洼，左处右处，里头水浑浊难辨。沿着水洼方向向前走几步，还能看见小动物尸体在上面漂浮。
贺海楼笑声：“反正说着，顾少听着，出这里，顾少就是再跟说这些，也不会认。”
顾沉舟也微微笑：“贺少这是在开玩笑呢。”
贺海楼又开口，似真似假地笑道；“顾少如果对这些陈年往事有兴趣，不用费力气找别人查消息，直接来找，凭着这两次交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当然不值得当真，顾沉舟点点头，随口应付两句就跟贺海楼样，放松身体背靠着山壁，目光直直投向虚无星空。
月亮不见，东方启明星却亮耀眼。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