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搁下茶盏,起身走去窗边,随手拨拨那俏皮探进屋中秋花。
捏在手中看阵,他问身侧内侍:“你瞧这朵,和屋外枝梢上那些,有何不同?”
内侍抻着脖子朝外看看,犹豫道:“殿下手中这朵小些,不如树上那些开得灿烂。”
谢徽禛弯起唇角:“你说得没错,可那些中规中矩开在枝梢上,再漂亮却也只能远观,有何意思?”
内侍不解其意:“……那便留着殿下您手中这朵?”
萧砚宁面色微变:“臣不敢妄议陛下之事。”
谢徽禛:“这里没有别人,你说话不会传出去,有何不敢?”
萧砚宁沉默不言。
谢徽禛从他神情里看懂:“你觉得是。”
萧砚宁站起身,拱手弯腰请罪。
你以为,夫妻之道是什?”谢徽禛问。
萧砚宁思忖片刻,回答他:“臣会敬重、爱惜公主,竭尽所能待公主好,唯愿与公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他言语真诚,神情中亦无半分虚假。
谢徽禛却问:“你敬重、爱惜,是因为本宫是你妻,还是因为本宫这个人?”
“世子,你知道本宫是什样人吗?你可有想过想要个怎样妻子?”
谢徽禛松手:“孤却就看中那朵,它若是不肯就孤,孤想办法将之折下便是。”
内侍心下凛,低头,再不敢接腔。
谢徽禛淡下声音:“本宫乏,世子请回吧。”
萧砚宁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却无从开口,最后也只能就此行礼,告退下去。
身后屋门阖上,他在廊下呆站片刻,无奈叹,提步离开。
屋中,内侍为谢徽禛杯中添满水,小声禀道:“世子爷已经走。”
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谢徽禛神色,却见谢徽禛脸上并无不豫,反而瞧着颇为高兴。
“若是本宫与你所想并不样,你还会敬重、爱惜本宫吗?”
萧砚宁不知该怎说,他有想过,也听许多人提起过公主,脑子里隐约有个模糊影子,却很难与面前正说话之人重叠,所以他说不出口。
谢徽禛笃定道:“你不喜欢本宫,你连本宫长什模样都未见过,言何喜欢?”
萧砚宁艰声答:“臣不知道。”
谢徽禛点头:“你很诚实,这是你值得称赞之处,本宫且问你,你以为,陛下立男后、不置后宫、不求子嗣,是离经叛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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